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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四季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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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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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南加州,富勒顿郊区。
天色渐暗,高速行驶列车依旧保持匀速穿梭茂密山林间。
尹碧玠盘着腿坐宽敞沙发座位上,听着车厢广播列车介绍,微蹙着眉、有些不耐烦地反复翻着手里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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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列车。
由拉斯维加斯铁路运公司和太平洋铁路公司签署路轨协议,往来南加州枢纽富勒顿和拉斯维加斯列车,单程五小时,今年除夕首航。
整节列车构造奢华,食物以及饮品亦都是顶尖配置。
服务生这时恭敬地走过来给她添了一些酒后离开,她刚想伸手拿起酒杯,忽然有一个人她对面空座位上坐了下来。
只见景湛松了松淡紫色衬衣领口,朝候一边不远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勾起笑容示意服务生再送一杯酒过来。
尹碧玠视线从他那张略显妖冶俊脸往下滑落到他带有褶皱和浅浅口红印衬衣领口,冷笑了一声,“来得真。”
“别……”景湛看着她放大腿左侧手,心有余悸地朝她连连摆手,“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啊。”
记得有一次和她开玩笑时候他没注意分寸、把她惹毛了,她直接就从左腿侧抽出一把银色小刀把他衣领第一颗纽扣给劈飞了。
景湛接过服务生递来酒,举起带着手表左手、朝她眨了眨眼睛,“我迟到半小时,这次请你去赌城玩所有成本都算我,如何。”
“哦,不过先说好了……包吃包住包陪玩,不包睡。”他装模作样地揉了揉手臂,添上一句。
尹碧玠用力翻了个白眼。
“对了,第五节车厢有活动躺椅赌桌和酒吧。”景湛这时笑吟吟地看着她,“还有老虎机,到拉斯维加斯之前要不要先去玩一把?”
她轻一点头,“输了还是算你。”
景湛耸了耸肩,略带幽怨地看着她,“就知道坑我,奸商。”
“不用谢。”尹碧玠拨了拨发尾,将酒杯里酒一饮而,站起身。
…
四季列车首航班车,乘客自然都是以名流富豪、游戏金钱人居多。
尹碧玠和景湛到第五节车厢时候,整节车厢已经无比喧闹,各式各样老虎机与赌桌旁人满为患,烟味弥漫、酒味浓稠。
“你想赌大还是赌小?”因为周围很吵闹,他靠近她耳朵低声道,“不想赌大话,玩轮盘和百家乐比较好,或者21点也可以,但是要会记牌。”
她看了看四周,想要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因为长期以来养成习惯,她总会下意识地对身处环境做出判断。
也就是一种直觉,来告诉她四周是否具有危险性。
身后有人走过来、示意他们让开,她一直没有动,景湛只能推着她手臂让她往旁边走一些。
“你神游吗?”他伸出手她眼前晃了晃。
她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不太对劲,好像有人监视我。”
他一怔,继而笑了,“你有被害妄想症吧?就算要害你也不应该是这里,远大洋彼岸火车上,有谁知道你尹碧玠是谁?”
“而且我们俩车票是以我名义定,要劫财话,应该是先劫我,”他慢悠悠地道,“劫色话……应该也是先劫我才对。”
尹碧玠听罢勾了勾嘴角,抬起穿着细跟高跟鞋腿,用力对着他皮鞋踩了下去。
绕了一圈,到后还是决定玩不用费太多脑力老虎机。
景湛坐高脚椅上负责给她递纸币,还叠声安慰,“要是输光了也没关系,菜鸟运气烂很正常。”
“也是,况且我还有景大少爷做金库,怕什么。”她毫不犹豫地输了一百美金进去,“不把你榨干些,怎么对得起你好体力。”
“多谢夸奖。”景湛全当好话听。
却是没料到这一赌,十五分钟内不但收回了成本,本金还翻了一个倍,她接受了景湛惊异目光,再以全部本金下注。
又是一轮全开,老虎机顶端灯不断闪亮,她放下拉杆,这时按了按钮将赢来钱全部拿出。
“怎么不玩了?”景湛摸了摸下巴,“这么好手气。”
“老虎机一般刚赌半个小时内赢概率会很大,但长线赌必输。”她将手里现金兑换支票递给他,“玩多了,就有经验了。”
景湛听了她话,才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我都差点忘了……”
亏他刚刚还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说她是菜鸟,不是她这句话,他都差点忘记她原来可是蒙特卡洛俱乐部上上宾。
“对了,”他心有余悸地摸摸头,跟着她起身往所车厢方向边走边问,“你以前去三大赌场,都是和……那个人一起去?”
他话音刚落,她下唇线条一下子便绷紧了。
“说实话,我还真是很好奇你以前跟那个人关系。”他拉开隔离车厢门,“你们是怎么认识,你们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两年前你会……”
“你再多说一句,飞掉就不只是你纽扣了。”她侧过身,冷冷地看着他,“你去玩吧,让我自己休息一会。”
每次提到那个人,她态度总会比平时生冷百倍,景湛也没勇气上赶着去追问,摊了摊手,目送她回到座位后,往其他车厢而去。
…
尹碧玠回到座位上闭目养神一会,想起身去找列车洗手间。
穿过自己所车厢,她转弯朝里便看到了洗手间标志。
洗手间显示是红色“有人”,她站门外等了将近十分钟左右,里面人还是没有出来。
再等了十五分钟,门还是紧闭着,她耳边却突然听到一声奇怪声音。
因为身旁没有其他人,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想了想、她轻轻上前靠洗手间门旁。
却没料到洗手间门这时突然从里被打开,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一位驼背很严重美国老太太,老太太看到她时候似乎微微一怔,然后立刻朝她点头笑了笑,用英语对她说了抱歉久等后,慢慢往这节车厢外走。
她细细看了老太太一眼,走进洗手间。
几秒后,她立刻从洗手间退了出来。
几步上前拉开隔离门,她跑进通道,老太太身影即将消失通道另一端时,冷声开口叫道,“郑庭。”
老太太身体一顿,脚步停通道底部。
她站原地,又重复了一遍刚刚名字。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
半响,老太太转过身,一口刚刚说英语时地道沙哑口音已经转变为一个年轻男人沉稳声音。
“走路样子,看人目光。”她淡淡回答。
“而且重要是,你下巴靠脖颈地方有一个很淡伤疤,这是易容无法遮掩。”她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这个伤疤,是你郑庭独有,我认得。”
对方看了她一会,这时从脸颊左下角、将覆盖脸颊上易容人皮慢慢撕掉。
“好像再高级易容术,还是一直瞒不过你眼睛。”一张清雅年轻男性脸庞出现她面前,“尹小姐,久违了。”
“金属窗户被撬开,墙壁四周有刮痕。”她看着郑庭直起之前伪装驼背,慢慢脱下身上厚实大衣露出一身剪裁得宜西装,沉声道,“要是我没猜错话,你刚刚洗手间里让一个人从这趟列车里消失了。”
郑庭温雅地笑了笑,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