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束想去问,可是不喜欢那坠儿,但花羡鱼只远远地离着他,让他靠近不得。
那种感觉,让韩束觉着就像一时间被人把心给掏空了去,任凭怎么填,也再也填不回来了。
小儿女们的愁肠情结,康大奶奶没功夫去知晓了,要忙着归置韩家送来的礼。
一瞧那礼单,康大奶奶便秦夫人是个谨小慎微,礼数周全的,他们家的礼就不用说了,就花老太、二房和三房处都面面俱到了,不用康大奶奶再费心去分捡了。
只是少了才成亲的花景贵小夫妻那份,但到底难免。
康大奶奶就从他们家的那份里头,挑了几样和二房等同分量的,打发人一道送三房去了。
花老太那里的自然是楚氏和康大奶奶一块亲送去的。
二房三房处就打发体面的媳妇婆子送去就是了。
从园里回来,就见张三奶奶来答谢了,楚氏和康大奶奶客气了一番。
张三奶奶从大房院里出来,因着心里高兴,便又往邓三太太屋里去了。
没进屋子,张三奶奶喊了,“婶子可瞧见了,不愧是南都送来的东西。不说别的,就说那顾绣就不得了,那上头的花鸟鱼虫,人物景致,我乍一瞧还当是真的呢。听说那丝线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针更是纤如毫发,可见之精细。”
待张三奶奶进屋坐下,又道:“正巧三妹妹出嫁,拿这个充了嫁妆,那是头等的体面。”
邓三太太瞧大房得了这么些好东西,自己又正没处给花如玉备嫁妆的,正心里不痛快的,原是有心将大房送来的东西充嫁妆的,可听张三奶奶这般一说也就不能了。
气得邓三太太直冲着大房处,道:“我是没什么将相做亲戚的,但凡有也不能独食吝啬这点东西,大大方方把东西都分了,那才不连带了亲戚也得个小气的名声。”罢了,又对张三奶奶道:“也就你们眼馋这些了,多少好东西都没见过的,我玉丫头还用得着这些当嫁妆的,少不得被人说是没见过世面的。”
张三奶奶掩嘴笑了笑,故意用玩笑的口气道:“婶子是没什么将相的亲戚,但有做粮行买卖的娘家,可怎的每回送东西,也不见分我们三多两少的好处。婶子不怕得了吝啬小气的名声,娘家也跟着被带累了?”
邓三太太被张三奶奶的话给堵得,面上红白交替,青筋暴露的。
张三奶奶心里越发痛快了,道:“婶子莫气,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何必当真的。只是婶子别老丈八的灯台——照见人家,照不见自家的。”说完就走,留邓三太太自己气个够。
经这一回,邓三太太觉着是越发不能让大房和二房瞧笑话去了,立时打定主意要拿梅子清的嫁妆充花如玉的。
这日花景贵夫妻来晨省,邓三太太把梅子清留了下来。
梅子清给邓三太太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的,服侍得邓三太太大为受用。
端了好一会子婆婆的架子,邓三太太才道:“景贵历来是个孝顺的,待她妹子又是最好的。如今眼看他妹子要出嫁了,他要为妹子添些嫁妆也是有的,你可别心疼东西舍不得,拧了他的心意,驳了他的脸面。”
梅子清以为邓三太太在说姑娘临出嫁前,家中亲眷姊妹给添妆的习俗,便点头应了。
见梅子清答应得轻快,邓三太太心里暗暗欢喜,心道:“果然是个好拿捏的。记得她嫁妆里有套头面是极好的,且等再过些时日,我问她要来,谅她也不敢不孝敬的。”
可过了好几日,邓三太太左等右等也不见梅子清将嫁妆送来,眼看花如玉就是发嫁了,邓三太太便急了。
唤来梅子清,邓三太太也不拐弯抹角了,端起婆婆的架子,欲先声夺人震吓住梅子清的,“不是让你给如玉添些嫁妆吗?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不送来,可是舍不得了?”
就邓三太太这样嘴脸的,梅子清自小没少见,那里就唬得住她的,便道:“不是明日才添妆吗?怎么这时候就要了?”
邓三太太道:“明日就来不及了,多了这么许多的,那里还赶得上填单子的。”
梅子清心里奇怪,“怎么就赶不上了,亲眷姊妹们能添多少的,不过是都些情面上的东西罢了。”但梅子清还是让自己的丫头琉璃,去将准备好首饰拿了来给邓三太太。
邓三太太见梅子清松口了,还不依不饶地说些如何孝敬公婆,爱护小姑子的大道理教训梅子清。
梅子清耐着性子,好似无关痛痒地听着。
少时,就见琉璃拿着一个小匣子,颠颠的就回来了。
邓三太太立时就傻眼了,直往琉璃身后望去,看是不是还有缀在后头没进来的。
可那里还有什么人的。
梅子清接过琉璃捧来的匣子,两手往邓三太太面前一送,“这是我和四爷商议着一块给定的,一对凤钗。样子好,当日又能戴得。”
邓三太太连打开瞧都不瞧的,张开大嘴拔高了声调,就吼:“就这些,没别的了?”
“别的?”梅子清怔了怔,又道:“哦,我也是想到了的,杜家定的日子紧,二妹妹恐怕也是顾不上再去备荷包这些小样物什也是有的,我就顺带也替二妹妹备了些荷包和手绢的。”
邓三太太想听的那里是这些个的,就见她眼睛瞪得都快突了出来,“好个一毛不拔的,亏你还是做人嫂子的,就这些你也好意思拿得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