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太也是不是糊涂到底了的,先前就听褚姨娘来说了一耳朵,也没全当回事儿,只拿邓三太太来问一遍就算了。
可如今花景贵委屈了,花老太的心肝肉就疼了,才当是事儿了。
花老太搂着孙儿,哄道:“好,好,回头我就说她们去。”
到了晚上,花晋明回来了。
邓三太太是知道花晋明的性子的,也不说拿梅子清的嫁妆怎么贴补花如玉去,只说若能将梅子清的嫁妆夺来,能有多少好处的,一时就把花晋明给说动。
只是没待这对夫妻议定,花老太就传他们过去了。
花老太也不说别的,难得开口就为邓三太太她们母女说话的,“我也知道只那些嫁妆陪去,是委屈了二丫头了。”
邓三太太听了只差没当是知己,感激涕零的。
可花老太话音又一转了,对邓三太太又道:“只是如今正是年下,镇上县里哪一处不是要打点孝敬的,正是家里使银子的时候,难免捉襟见肘了些,一时就顾不上二丫头了。我记得当初你嫁妆中,是有些头面首饰,不如你就先垫着,等晋明手头宽裕些了,再补上就是了。”
方才还几欲潸然的邓三太太,眼泪立时就打住了,心道:“肉包子打了狗,还能有回的?”就是不信了。
邓三太太张目结舌地看着花老太,再看看自己的丈夫。
花晋明也听出邓三太太敲打的意思了,连声道:“老太太说的是,老太太说的是。”
这下邓三太太是欲哭无泪了。
虽如此,邓三太太为了女儿到底还是将自己的体己和嫁妆都拿了出来。
当初随邓三太太一起陪来的嫁妆是还有些,可都这些年了,还能有多少的,且后头还有花如香不是。
邓三太太也只能量力而为了。
迎娶那日一大早才发妆奁,杜家打发了人来抬。
瞧着花家嫁妆箱子不小的,都以为东西不少,两挑夫一个猛劲儿,险些没把自己撂地上了,一时都有些懵了。
后来的人一瞧就知道轻重了。
到最后一抬时,挑夫也以为是轻省活,却没想差点把腰给闪了,谁让他们正好捡了唯一一抬重的。
张三奶奶在前头瞧了热闹又到后罩房来报了,“都说我们二妹妹是贤惠的,如今就知道为夫家着想,给夫家挑夫省劲儿的。那些妆奁都没费多大劲儿,一只手拎着就能走了。”
把花如香给恨直咬牙,花如玉却笑道:“让她狂,有她哭的时候。”
虽说日子定在寒冬腊月,可在他们这地方就海风大点不算冷,两件夹衣出外时再加件鹤氅就能御寒了。
所以花如玉这时节出嫁,倒没受多大罪。
杜家独子成亲,杜家自然是要办得十分隆重的。
从早上起,邓三太太母女三人就眼睛红红的。
梅子清借托伤势未愈身上不好,就不出来招呼作陪来贺的亲眷了。
那日大闹过一场后,这母女三人都知道梅子清不好惹,这种日子更不好招她,便由了她去。
花如玉梳妆完毕,和父母叩别,盖上大红盖头被花景贵背着送上了杜家的轿子。
看着花轿慢慢远去,邓三太太早哽咽得不能自己了。
只是这厢三房的热闹刚落,二房就出了事故。
花双鱼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