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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花景途虽没凭证证明他们家并未谋害那老翁,原告也没证据说老翁之死,确是花景途他们所为的。
而那位刘“青天”面上秉公办理,实则有意借此拖垮他们花家,故而凭他们两家相互扯皮去。
最后花景途无法,只得厚着脸面给南都将军府去了一封信,那位巡抚大人碍于韩悼滑的脸面,这才令那位刘“青天”高抬贵手。
但那位刘“青天”还是生生剥去花羡鱼他们家一层皮,孝敬给了巡抚,才饶过了花景途。
经此两重的破财,花羡鱼他们家元气大伤,那里还受得还有人在旁虎视眈眈的,花景途便有迁离之意了。
当时花景途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不知何处得罪过这位刘同案的,让他这般不惜往死里整治他们家的。
若是旁人便罢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县,可这刘“青天”却攀上了巡抚吴志勇这座靠山,就是韩悼滑在信中,也是让花景途能忍让便尽量忍让的。
恰逢此时,南都来信说韩太夫人大寿,花景途当机立断折变家产,只留花家老宅,便举家赴南都贺寿。
想到此,花羡鱼是越想越难安,正出神之时,忽见眼前垂下一只小猪笼来,小猪笼里一条大红的鲤鱼跃龙门。
是猪笼(米乙)。
花羡鱼那里有心闹玩的,便不耐烦地伸手就去抓,眼看就要到手了,小猪笼却飞走了。
又抓了几回落空,花羡鱼不依道:“傅哥哥。”
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傅泽明挨着花羡鱼一道坐亭中的凭栏上,“逗你呢,给。想什么这般出神?我都来了半晌了,还不知道的。”
花羡鱼接过小猪笼,再看傅泽明,见他今日身穿艾绿滚青碧边的直裰,腰细五福的丝绦,头上也不别冠,只鹅卵青的逍遥巾,予人十分清爽之感。
只是傅泽明才一坐下,花羡鱼便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了。
但味儿到底也不重,淡淡的,不过是此时两人近些了,花羡鱼才能闻到的。
花羡鱼一面玩着小猪笼,一面道:“炎天暑热的,傅哥哥怎么还有心思吃酒来了?”
傅泽明赶紧抬手闻闻自己,“罪过,熏着妹妹了。”嘴上是这般说,却也不见他动弹半分,离远的。
罢了,又听傅泽明道:“县太爷新官上任,先生携我与慎卿一道赴宴,免不了吃几杯的。”
一旁侍立的丽娘,对来娣笑道:“没听未来姑爷说吃了酒来的吗?怎么还是这么没眼色的,还不赶紧端醒酒汤来给我们未来姑爷的。”
来娣掩嘴一笑,蹲福应了是,便转身去了。
花羡鱼瞪丽娘道:“好好的丫头都给你教坏了。”
丽娘两手一摊,道:“那里就教坏了,可是小的那一句说错了?也罢,知道姑爷来了,小姐便不待见我们了。好了,我们走远就是了,不碍姑爷和小姐的眼。”带着珠儿笑着就走了。
“平日里我宽放了,倒让你们越发没规矩了。”花羡鱼抬手作势就要打的,傅泽明赶紧抓住她的手。
花羡鱼迁怒道:“我教训我的人,和你不相干。”
傅泽明笑道:“他们自然是和我不相干的,只是让你仔细,别给这笼子上的毛刺伤着手了。”一面说,一面将花羡鱼的手捧着手心,仔细看可有受伤的。
只是一轮看下来,别的伤没有,就见花羡鱼指上又添了针眼了。
傅泽明不禁叹道:“你又何必这般要强,人无完人的。以后我们家又不指望着你做这些穿戴的,能识些穿针引线的活计就够了。”
花羡鱼将手抽回,娇嗔道:“好不知羞的,说的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谁又跟你是我们家的。”
傅泽明瞥见花羡鱼项上所戴的节节高玉坠子,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如今作为信物,给了花羡鱼了。
于是,傅泽明哂笑道:“既然不是,那为何还戴着我们家的坠子?”
花羡鱼听了就要扯下,“谁乐意,谁戴去。”
傅泽明赶紧赔不是道:“别,别,仔细勒伤了脖子。我的不是,原是我说错话了。”
两人一来一回地闹,不慎把猪笼(米乙)摔地上了,也是同时要去捡的缘故,电光火石间,也不知是谁的唇先扫上了谁的,让这两人顿时僵住了。
好一会子,花羡鱼才回过神来,连腮带耳的涨了个通红,忙往后躲的,垂着眼不敢再看傅泽明了。
傅泽明回过神来,也是有悸动在心头的缘故吧,再看花羡鱼,花羡鱼似乎别有一番撩拨心弦的明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