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家有不测之风云花羡鱼未雨绸缪(七)(2 / 2)

重生之兼祧 才下眉头 1763 字 2023-11-08

如今说来,不禁让人叹息一句,还真是因果循环,冤冤相报何时了的。

再看花老太得暴尸荒郊的结果,也不算冤枉了她了。

然,又常言“人死如灯灭”,花老太到底还是他花晋明的生母,再大的罪过也不能再让先人背负了骂名,所以花晋明一肩扛下所有罪过,道:“咳咳……这种事儿,自然是……咳咳……越少人知道越保险,那里还能再让……咳咳……不相干的人知道的。咳咳……”

说罢,花晋明一时嗽声不绝,听那声响,仿若要将肺腑都咳嗽出来了,才能干休的。

刘知县那里会管花晋明的死活,只道花晋明蠢,竟还不明他的用意,不得不又点明道:“你子侄花景途、花景怀也是和你不相干的人?他们果真一概什么都不知?”

花晋明正奇怪这刘知县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一听这话登时醒悟过来。

经这些时日,花晋明那里还会不知自己是已成巡抚的弃子了,如今孙子在外无依无靠的,全仗花景途照料,倘若他花晋明再昧了良心,那真要断子绝孙了。

花晋明虚虚冷笑了一声,正了正摇摇晃晃的身形,道:“当年……正是怕他们两人知道我暗度陈仓,亏空……亏空祖上的家业,才待到……咳咳……待到花景途秋闱之时做下的事儿,他如何能……咳咳……知道的。”

这也是实话,只是刘知县那里要听实话的。

“好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既然他们一概不知,那只有你自己承担罪过了。”刘知县眼下便拔出令签重摔在地,大喊道:“既然临到头了,你倒是生了骨气了,本县且看你的骨气硬不硬得过我的棍杖。打,给我打,打到他识相为止。”

花晋明这副破败身子,那里还受得住这样的乱棍。

就见乱棍中,花晋明整个人蜷缩成团翻滚惨叫了一会子,便不再动弹了。

皂隶止棍,上前一探鼻息,回道:“大人,他没气了。”

刘知县生生把惊堂木给拍碎了,一摔衣袖,“那就丢出去喂狗。”

刘知县是早听闻花晋明同大房花景途他们不和的,以为只要他一说,就花晋明那贪生怕死的性子,没有不答应栽赃花景途的。

可临了,花晋明却宁死不从,坏了他的大计,让刘知县如何不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

刘夫人便劝说道:“相公息怒。为花晋明这样该死东西生气,不值得,仔细身子。”

好言劝说了一会子后,刘夫人又道:“我早知道这花晋明是不中用的。我也想了这些日子你,与其拿旧年的事儿做文章,还不如现开发眼前的事儿好。”

刘知县道:“眼前事儿?不顶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拿的正是老翁横死的案子,封的花景途还珠堂,可到头了又怎样了?”

刘夫人道:“我说的眼前并非这事儿,而是他家的珠田。”

刘知县一想还是不明白,问道:“他家的珠田有什么文章可做的?”

刘夫人笑道:“相公自己都拿来做过的文章,怎么这会子自己反倒糊涂了起来。抚台大人因何弃花晋明的不顾了?不正是因花晋明的珠田到手了。”

刘知县道:“那不过是因我吹嘘他家的珠田好,也只他那样不识疾苦,不同庶务的,以为得了宝了。”

刘夫人又道:“按我说,若他们家的珠田果然不好,养出的珍珠如何一而再被定为御用珍珠的。可见他们家珠田果然是有别家不能有的好处。只要相公将他们家珠田的好处再添几分精彩,连抚台这样的都觊觎的,还怕没人算计他们家的珠田?”

刘知县思忖了片刻,道:“这里头果然有可做之文章。且他们家只不过是一届卑贱的商贾,手中有这样上好的珠田,无疑就是怀璧其罪。那时,不愁他花景途不求上门来,由我拿捏的。”

这夫妻二人商议定,就编了一番话让人传去。

也是只半月的功夫,花羡鱼他们家便听到外头多少传言在说他们家珠田的。

说他们家珠田风水好,又或是海里摸来的蚌种好,这样的话已是寻常的了,还有甚者直说他们家珠田养出的珍珠不但能延年益寿,更可起死人而肉白骨的,这才是惊奇的。

为此,花家一日里不知无缘无故得多少投贴,要求见的。

投贴来结识的,还是斯文做法,那些个地痞流氓无赖,则是无一日不到花羡鱼他们家珠田去寻衅闹事,借此抢夺偷取珠蚌的。

就是报了官,那些官差没一回能及时赶来的,就是来了还大张旗鼓,让那些个地痞流氓无赖闻风跑个精光,回头差役们一走,他们又来了。

真真是不胜其扰的。

后来这谣言不知怎么的,还传到广州去了。

商会中不少人问起,花景途已是应付不过来了,最后连巡抚、巡按、臬台,轮番传花景途去,明说暗喻地伸手要珠田的。

其实这那几亩珠田,送出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这么些人想要,他给得了这个,给不了那个的,只怕都落不到好的。

而事至于此,若是还不知此事背后定有人推波助澜的,花景途真是白长的这些岁数了。

花景途无法,只得悄悄到离岸不远的涠岛置了新珠田,再把即将能采收的珠蚌全数转移到新珠田里去,确保不让今年的珍珠颗粒无收。

“当日我是怎么说的,如今信了吧。”花羡鱼道。

花渊鱼愤愤道:“果然是个贪得无厌的。”

康敏却不解,“我只是不明白,把我们家珠田吹嘘得成这般天下难有的,同他有什么好处的?”

花羡鱼信誓旦旦道:“闹得人尽皆知不胜其扰了,我们自然要有求于他了。那时还不得凭他搓圆按扁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