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花羡鱼,柳依依、韩束和秦夫人都觉着韩太夫人这话十分莫名。
花羡鱼微往前倾身向柳依依头上看去,道:“是好看。只是今儿竟然大奶奶戴了,我怎好重样的。”
韩太夫人道:“重样又怕什么?那头面就该今日才戴,多体面。去吧,我今儿就想看你戴。”
秦夫人瞧见花羡鱼向她看来,悄悄地摇头。
韩束见花羡鱼和秦夫人的眉来眼去,再稍加忖度韩太夫人的话,那里还会不明白花羡鱼所说的保嫁妆的办法。
只是一时半会的,韩束也想不明白,花羡鱼的嫁妆是怎么到了柳依依手里的?
是故,韩束道:“老太太说的是,羡鱼妹妹就去戴了来吧。”
花羡鱼佯装出目光闪烁的样子,十分勉强地干笑道:“老太太和束哥哥又不是不知道的,我那些东西都堆成山了,还没功夫清点的。眼下就想要找出来,怕是难了。”
这里秦夫人也忙帮衬道:“二奶奶说得是。依我看,今儿就算了吧,非要二奶奶今日找出来,可就耽误了回门的日子了。”
“哼。”韩太夫人好端端的重哼了一声,道:“也罢,羡丫头你去誊一份你的嫁妆单子送来。你不得闲,我却闲得很,我帮你清点嫁妆。好了,我这里也你们没什么事儿了,你们大太太留下就是了。束哥儿你们就去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都知道韩太夫人已生疑了。
只是秦夫人不明白,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韩太夫人就瞧出端倪来了?
秦夫人仔细回想,应该是在柳依依来了之后,韩太夫人才没头没脑的说起柳依依的头面来。
秦夫人睃了一眼柳依依,道:“老太太真真是同我想到一处去了。我也是想着,如今二奶奶她婆婆在佛堂,她上头就一位孀居的寡嫂,她又年轻不知事,就怕有人起坏心拐带了她的东西去,所以昨个儿我就打发人去帮二奶奶她清点嫁妆了。”
韩太夫人似笑非笑道:“难为你还能想起的。只是这家里还有多少事儿要你打理的,这事儿就不好再劳动你了,还是我这老废物替羡丫头她把把关就好了。羡丫头,怎么还不去?”
花羡鱼没有不辞的,随后韩束和柳依依也辞了。
待小辈一走,韩太夫人就重啐了一口,“我还没死呢,你敢这般欺上二房了。你就这么瞧不得他们家好的?他们家也就剩下羡丫头她这点子嫁妆还过得去了,你却还要打着幌子昧了去。你也不怕午夜梦回,你小叔子拿你是问的。”
秦夫人忙起身受训,道:“老太太着实冤枉我了。我真只是好心帮的二奶奶打点嫁妆。如今二奶奶那些嫁妆还在那里,半点没少,老太太若不信只管拿了二奶奶的嫁妆单子去清点。”
韩太夫人冷笑道:“少在我面前做委屈冤枉的样儿,我眼睛还没瞎呢。柳依依头上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儿?那明明就是羡丫头的东西,怎么如今就成你儿媳妇的首饰了?”
“老太太,那是大奶奶她自己的陪嫁。至于东西是那里来的,我又怎会知道的。”秦夫人忙辩解道。
韩太夫人那里会听的,道:“可不是只要把东西都记做你儿媳妇的嫁妆,日后就是东窗事发了,你也能一推四五六的,拿柳依依出来顶罪的就成了。”
知道如今是越辩解,越说不清楚了,生生让秦夫人气得怔住了。
韩太夫人拿到嫁妆单子后,当下就要去清点。
这一清点不打紧,不但不见了一套头面,还有金镶玉的玉如意,金项圈,金玉珠宝的首饰等等,也都不见了。
韩太夫人拿着花羡鱼的嫁妆单子朝秦夫人一摔,“不见的东西,还得秦夫人明朝秋毫找寻回来的好。但从今往后,就不劳动家事繁忙的大太太为羡丫头保管嫁妆了。一概放我眼皮子低下,我看还有那个家贼敢欺她的东西。”
秦夫人觉着事到如今,就算她一身是嘴,也都说不清楚了。
韩太夫人又伸出一个指头来,“以大太太的手段,一日之内应该就能把东西都给找回来了吧。若实在找不回来,就只好让大太太破费了。”
说罢,韩太夫人一摔手走了,留下把脸都气得蜡黄了的秦夫人,“林欣家的,查,给我彻查。”
林欣家的心有戚戚,上前回道:“小的有一事儿,想回太太。”
秦夫人不耐烦道:“没瞧见老太太大发雷霆了,什么不相干的事儿都丢开,先把这事儿闹清楚了再说。”
林欣家的道:“小的想说的,应该和这事儿有干系。太太还记不记得,当日因二奶奶的嫁妆不少,便先搬了一半来放在那边存着了。而小的又听说,自从那些嫁妆搬到那边去放后,二奶奶就一直没清点过,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少的东西,就没人知道了。”
秦夫人道:“你是说,东西极有可能是在二奶奶把嫁妆预先放那边时,就不见了的?”
林欣家的点点头,“不然怎么就那么巧,二奶奶不见的头面,正好就是大奶奶的嫁妆?大太太与其没头脑地乱查一气,不若问大奶奶要来嫁妆单子对一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