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亦比如我 !
从悦拎着江也送来的那袋药膏上楼,每一步都走得稍显犹疑。
江也没走,站在原地看她。
一回头,就能看到正门前路灯下他的身影,这段距离明明足够长,从悦却觉得他的视线,强烈到仿佛他就在她身后一般。
回到宿舍,和舍友打了盛招呼,从悦愣愣出神,在屋里站住脚。药膏成分中有薄荷,手腕擦过药的地方泛起清凉之意,又有轻微的灼热在脉动,突突跳着,一阵又一阵时有时无。
她蓦地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伤处。
“你怎么来?”躺在床铺上敷面膜的舍友探头看来,“干嘛站着发呆?不洗脸吗?”
从悦回神,笑了下,“这就去。”
还在书桌前看书的另一位舍友,和床铺上的那个女生说起话来,从悦就着她们谈天的声音,走进卫生间。
她在卫生间里换好睡衣,待她洗漱完出来,敷面膜的舍友正好叫她。
“从悦!”
“怎么了?”从悦放下盛衣服的塑料盆。
舍友撕下面膜,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指间划过屏幕:“班长找你有事儿,你看群消息。”
“找我?”从悦疑惑着,一边拿起桌上的手机。
群里未读消息太多,从悦还没点进去一一浏览,班长已经单独私聊她。
[在吗从悦?有点事。]
她回:[我在,你说。]
班长言简意赅,挑重点讲:[是这样的,这周我们院的汇报晚会,原定“足印绘舞”那个节目有个女生临时上不了,你能不能帮忙替一下她的位置?]
从悦微愣:[那个节目是在地上铺画纸,然后边跳边用脚印作画吧?可我不会跳舞啊,而且节目都是早就排好的,临时让我上我也来不及学。]
班长说:[没有那么难,其他人是要跳,但是缺的那个女生是站在中间的,全场压根不用怎么动,有几个节拍需要转几下动几步,其他时候只要站在中间,很简单的,两天就能学会。]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找别人?从悦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
班长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解释道:[我们院学生会下午开会的时候讨论了很久,觉得你比较适合,其实一开始准备节目的时候就想让你参加,你不是推了么。]
怕她再次拒绝,班长马上补充:[时间来不及了,你就当帮忙应了吧,到时候院里领导都会来。]
……
几分钟后,本就不是太坚定的从悦成功被班长说服。
舍友得知从悦将要参加院里的汇报表演,就差抚掌:“班长说的没错,你就应该去!往那一站都不用动,就笑一下那画就美了一半了!”
从悦笑着嗔她,低啐一声,扯开其他睡前话题。
第二日就开始加入舞蹈组排练,班长还真没说假话,从悦跟着学了一上午,动作基本已经全部掌握,说到底还是这个站位动作原本就不多。
和其他人道过再见,从悦从舞蹈房出来,卓书颜早就在楼下等候多时。她上午有课,一结束便过来等她,约好一块去吃午饭。
从悦接过她递来的热饮,吸管尖戳破塑料封皮,吸一口,甜香在口腔中弥漫开,半点不腻,恰到好处。
卓书颜絮语不绝,从悦正听着,手机铃声突兀插|入。
来电显示是“从盛”两个字,从悦的表情登时沉了下来。
“我接个电话。”从悦往旁边走开几步。
卓书颜识趣地没有去打搅,但从悦也没想避开她,不过四五步的距离,她的说话声卓书颜能听得清清楚楚。
前几句还很正常,从悦的语气虽然淡,表情仍是沉稳的。不知他们后来说到什么,从悦眉头拧了拧,足足好几秒才展平。
“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不去,你们死心吧。”
她冷然说完这句,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卓书颜担心她。
从悦却笑了笑,摇头,“没什么。”
见卓书颜满脸忧心,从悦反倒宽慰她:“说了没事就没事,这么久了你见我吃过什么亏?放心。”
从盛打电话来,为的还是变相相亲的事。
这件事她不会服软。
其实很多事她都不想服软,不想低头,但是现在还不能。
从悦遮下眼里的坚毅,和卓书颜说笑转移注意,暂时将这些烦心事抛到脑后。
她总会摆脱这一切的。总有一天,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