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踢了朱常荣一脚,故作姿态地骂道:“还不和老夫人说清楚来龙去脉,若有半句隐瞒,仔细你的皮!”
朱常荣看到自己亲爹那种虚张声势的样子,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可是朱家的独苗,若是爹敢动他,母亲,奶奶,姐姐都不会答应的!这也是自己这么多年肆意妄为,却不知收敛的真正原因。
朱常荣也十分配合地上前给老太太行礼,接着道:“家父所言属实,确实是陆小姐派人给我送的信,让晚辈去什么云水阁等,还派了个丫头引路,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晚辈还是第一次到陆府,哪里认识路呢?”
这话倒不假,的确是那叫什么小翠的丫头领着自己去的。
朱常荣说的头头是道,陆娇娇虽然惊慌,但还是故作气狠了一般地啐了一口,骂道:“你浑说,我何时约了你?你可有证据?”
她不相信朱常荣有证据,自己之前跟他接触的时候,并未留下任何证据啊!
朱常荣冷哼一声,道:“敢做不敢承认,陆小姐也真是让朱某刮目相看,那就请看看,这是何物吧!”
朱常荣掏出了一枚荷包,红艳艳的,上面还绣着一朵芙蓉花。陆娇娇一看就慌了,那荷包她丢了好几日了,以为是被丫头放在什么地方找不到,却没想到竟然落在了朱常荣手里。
她自然想不到朱常荣做这种偷香窃玉的事情已经有了心得,不会傻傻相信一个丫头片子的一面之词,自然得留下证据,以便有个万一,也好有办法脱身。
陆娇娇错就错在太低估了朱常荣,所以当看着自己荷包被朱常荣掏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
还是陆大海果断,他一看到自己妹妹的荷包落在这个混蛋手里,就一拳揍上去,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朱常荣的脸上。
顿时朱常荣就哀叫一声,捂着鼻子,血顺着手缝流下来。陆大海抢回荷包,怒不可遏地骂道:“你这个腌臜泼才,无耻胚子,竟然敢偷娇娇的荷包,还想陷害她,看我不打死你!”
朱大人一看到自己爱子被打,也怒了,一把揽过朱常荣,身为九门提督,他可不是文弱的书生,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练家子。几个推挡,就隔开了陆大海的攻击,没让他再伤到朱常荣。
陆青云也适时出手,将陆大海拽到一边,制住了他的行动。
朱大人见危机解除,才愤怒地道:“老夫人,这是何故,犬子不过是说句实话,难道你陆家就要当着下官的面杀人吗?”
陆老夫人却觉得陆大海做的甚合她心意,这个朱常荣看着就让人恶心,还偏偏说娇娇主动吸引她,这不是埋汰人吗?
所以也只是装腔作势地道:“还不和朱公子道歉,怎么能打人呢?”
陆大海可没那么好讲话,粗着嗓子骂道:“祖母,我打的不是人!”
朱常荣和朱大人都气的想揍人,但陆老夫人威严在那里,他们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否则就怕圣上也保不住他们!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朱大人也不愿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争个长短,只道:“此事无论是谁的错,也木已成舟,如今还是将两个孩子的事情妥善过去,才应该,否则咱们俩家面子上可都不好看,我儿子虽然不成器,但出生也配得陆二小姐!”
他此时特别强调了陆二小姐,就是告诉陆家人,陆娇娇即便是陆家的女儿,也不过是庶子的女儿,自古嫡庶尊卑分明,他朱家的门楣比不上陆家,但是好歹也是九门提督,朱常荣好歹也算得是“国舅”。
可惜他话音未落,朱常荣就不顾自己还往外冒血的鼻子,咬牙阻止道:“爹,我不娶她,所谓聘为妻,奔为妾,她自己主动招惹我,凭什么要我娶她?最多也不过是个妾罢了,哼!”
朱大人瞪着自己的儿子,厉声呵斥道:“小混蛋,你浑说什么?此事容不得你做主,一切都听爹的!”
陆老夫人冷眼看着这对父子,再看看自己的孙女,摇了摇头,虽然极不愿意承认,但朱常荣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自古如此,聘为妻,奔为妾。只是陆家的女儿,怎么能做别人的妾?这不是要成为天元的最大笑话吗?
陆老夫人正了正神色,轻咳一声,道:“朱公子,你可是想要我陆家的女儿为妾?”
朱大人看着老太太分明已经动怒,只还在隐忍的模样,额头都忍不住渗出汗来,若真激怒了这位未曾册封的“郡主”,那他也该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脚踢跪下朱常荣,也管不得儿子是不是吃得住,便道:“快向老夫人请罪,回去择良成吉日,三媒六聘,正式登门提亲!”
“我不要,我又不喜欢她,凭什么要娶她为妻?”朱常荣也不知哪里来的倔劲儿,虽然跪在地上,却挺直着身子,没有一点儿转圜余地地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