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渣爹来袭(2 / 2)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被我骗了,那宋氏在大堂上和那奸夫互相抵赖撕咬,临刑时还在喊冤枉,冤枉?她冤枉吗?毁了我一生!只是砍下她一个脑袋有什么冤枉?”

莲生听到这里,已经认定这米大郎的心理早已完全扭曲,说严重点就是变-态,反社会人格,这人看着忠厚老实,见谁都笑眯眯的,其实内心埋着的都是仇恨和偏执。她也想明白了米大郎当年报案为何会那么仔细的描述儿子的衣着打扮,这样偏执的人必然会在乎很多细节,他们认为把细节描绘的越真实越好,却不知在一次次的重复讲述中,很多细节也许会被修改的和开始无法统一,由此也就出现了破绽。想到这里,莲生眼珠一转,叹息道:“其实癫痫病也是能治好的,你何苦这样自暴自弃,早点寻访名医治疗,可能早就好了,也不会后来迷失心智,害死妻儿,要我说呀,你这事做的真过分了,明明可以不那样的,有病还能如何,你妻子还能抛弃你不成,儿子还会嫌弃你将来不给你养老送终?”

“你知道什么!”米大郎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跃而起。

乾二身形一动,挡在莲生面前。

莲生笑道“这位官爷,多谢你,依我看这米大郎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个窝里横,只会残害自己家妇孺的懦夫罢了,你这样和你那无情无义的爹有什么分别?”

说完还特别轻蔑的一笑,眼波流转,望向米大郎的满满地都是看不起。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米大郎被她刺激的暴跳如雷,瞪圆双眼,血红的脸,分外狰狞。

“残害自家妇孺?自家?哈哈哈哈。那女人给我戴了八年绿帽子啊,整整八年!我米大郎都不如武大郎!”

“你的意思是你妻子张氏与人通奸?”

“何止,他们还生了孽种孽种!”米大郎声音嘶哑,痛苦中带着哭腔。

“儿子不是你的?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

莲生这个问题有点蠢,郁世钊忍不住吃吃地笑,莲生怒气冲冲地瞪他一眼:心道,你笑个屁啊,还吃吃吃的低笑,你当你是军统天津站之花刘新杰啊,有我家波酥那气质吗?

“我怎么知道?宋氏那贱人伙同奸夫打得我从小患上癫痫,这病时时发作,折磨我的死去活来,终于让这奸夫淫妇吃上大刀,脑袋满地咕噜,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谁知道,谁知道等我和张氏成婚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行了……都是那病折磨得我,竟然就此失去做男人的能力!姑娘你说我该不该恨宋氏那贱人一辈子!”

米大郎向前一步,莲生微微后退,心想这米大郎刚成婚时想必不过十七八岁,竟然从此阳痿一生,也着实有些可怜。

“我的家业,不敢说有万贯家财,可养活全家让那张氏穿金戴银绰绰有余,她表面上同情我从小被恶妇折磨,不在乎我的隐疾,愿意和我一生相敬如宾,可是背后,却和客栈往来的客商勾勾搭搭,趁我出门收账竟然就做成了丑事。我开始以为是自己对不起她,只要她以后安分守己就好,哪想到她竟然怀有孽种!所有人都赞那孽子聪明伶俐,她这是给我心头一刀又撒上一把盐啊,我足足忍耐了八年!这八年心里痛极了我只能掐自己打自己,可我没想到那贱人竟然和我提孽子要读书要赶考光耀我米家门庭!”米大郎仰头大笑,笑的非常痛苦,两行眼泪顺着都是血迹的脸颊留下,看着如同血泪,让人惊心。

莲生听到此处已经攥紧了拳头,心里真是百味杂陈。这米大郎本是个好人,可是因为遇到那样的渣爹,那么可恶的小妾,害的自己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走向变-态疯狂,唉,真是命运捉弄啊。

“于是你便杀了张氏母子谎称他们是去采蘑菇不见踪影?”

“是,一想到这张氏毫无廉耻之心,竟然说出光耀我米家门庭的话,我是恨到极点,趁天黑便将他们母子一同杀了,埋在后院,第二天将血衣抛在山间荒野,然后再去官府报案。”

“那坠子想必就是那时摘下来的?”

“不错,那坠儿本是我祖母给我的,家中老亲尽知,那张氏孽子顶着我米家独子的名头,若不戴上恐别人怀疑。杀了他们,我又如何能用这贱人的血肉玷污我祖母的遗物。便摘了下来,自己戴在心头,时刻回味我那一刀劈下的情形,哈哈哈,一刀就切断了那贱人的喉咙,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趁她还没咽气,我当着她面将那孽子一刀劈开脑袋,白花花的脑浆子喷我一脸,那滋味太美了!你知道吗?脑浆是热的,哈哈哈热的,咸滋滋的,哎呀呀,那味道,真是令人回味啊。”米大郎说到此处,竟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莲生被他这个动作恶心的干呕一声,郁世钊哈哈大笑:“米大郎,大人我还真挺喜欢你这股子狠劲,可惜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且放心,大人我一定会让县令给你个痛快的,你这辈子活着也够痛苦,愿你来生好好投胎做人,不要再受这些折磨。”

“多谢大人体恤。”米大郎跪倒在地规规矩矩冲着郁世钊磕了三个响头:“小的只求来生不要做人。”

接着起身,冲莲生作揖,深深拜了一下:“姑娘,我当年利用了两位杨捕头,心里着实过意不起,杨家在县里名声甚好,我欠杨家的今生是没法还清了,来世再做牛马。我求姑娘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若是徇私枉法我是不敢答应的。”

“我的家产希望姑娘能和杨捕头代为发卖,所有钱财我愿意送与那胡氏的女儿,可怜那胡氏和我娘亲一样所遇非人,我不问青红皂白害了她性命,只求能用这点浮财让那孩子过得好些,千万不要和我一样,在那些无良人眼前讨生活。”

“胡氏的女儿就在我家暂住,这件事我会做的,你就放心吧。”

米大郎又拜了一下,然后起身面向乾二:“官爷麻烦送我去府衙,秀才公是无辜的。”

乾二忍不住直撇嘴:这是怎么个意思?一个两个都敢支使起我来了?

他看看郁世钊压根没事人似得该吃吃该喝喝,只能认命地转身:行,我去。

乾二押着米大郎出去了,郁世钊拿过莲生记得笔录,看了几眼就嫌弃地丢在一边:“顾尚书若是看到你这字会气吐血,探花郎的女儿写的字跟蟑螂爬似的。”

“要你管?能看清是字就行呗。”

莲生不满地从他手里一把抢过。

郁世钊歪头看看她:“行啊,胆儿肥了,刚和大人我来硬的。呵呵,不知道你那六年不见的父亲大人见到你这番伶牙俐齿装神弄鬼的会作何感想呢。”

“他是他我是我,他爱怎么想与我何干。”

“不是吧,你真的不在乎?”郁世钊叹息一声:“唉呀,那我就放心了,估计明后天顾大人到了,你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

“明后天?”莲生愣住了:“你是说,那个渣……那个人要来?”

“对呀,否则我来这里做什么,当然是要给顾大人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