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气急交加的赫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作为一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身为训练营执行官的他早已看惯了生死。可是,唯独对于这个给自己带来许多惊讶和意外的孩子,却不知不觉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护犊之情。
“放心吧!我不会死。”仿佛是刻意为了安慰他一般,走过赫肯身边的时候,卡蒙认真地看了这个瘸腿的老兵一眼:“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死。我保证!”
……
站在格斗场中的法理德,已经卸去了身上的全副铠甲。仅着一套灰色粗麻劲装的他,越发显出几分魁梧。尤其是那些从腰、臂间高高隆起的肌肉团块,在浅褐色皮肤的映衬下,似乎也隐隐透出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强大力道。
相较之下,站在对面身穿黑色兽皮短袄的卡蒙,无论身形或者气势上都已逊色太多。除了那双紧盯对手的眼睛里,同样闪烁出锋锐无比的光芒外。再也没有任何堪比之处。
望着神情冷然的他,蕴势待发的法理德轻轻一笑,身体突然猛一发力。只见捏握着木质剑盾的双手间,竟然没来由地多了两团来回环绕于其中的亮色白光。
“斗,斗气!我的老天,居然是斗气!”
一名站在旁边观战的教官,双眼几乎瞪出了眶外。
斗气,是一种非常神秘的东西。
简单来说,它的作用其实非常有限。除了在短时间内,使操纵斗气者体内的力量瞬间倍增,肌肉体格被强化到极至外。乍看上去,斗气只是盈绕在使用者身体周围,一团淡淡流动的晕状光环。
说穿了,这就是一种单纯只为战斗和杀人而存在的特殊武斗战技。
人类和魔族中的高级武者,都会使用斗气。依照各人实力的不同,斗气外放的光芒也会从低到高分为白、黄、蓝、红、紫五种颜色。在拼杀惨烈的战场上,一名身具蓝色斗气的高级战士,足以成为令己方士兵精神振奋和敌人胆寒心颤的最可怕存在。
训练营中的教官,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退役战士。不要说是区区一团最普通的白色斗气,就是比这高级得多的黄色、蓝色,甚至鲜润如血的红色气团,他们也都曾经亲眼目睹。然而,那些在战场上代表死亡和杀戮的绚烂色彩,却远远不及眼前这团看上去平淡去奇的淡淡白光,更加令人感到悸动。
按照魔族和人类两大帝国法律规定:除了皇室血脉、军队中的高级将领,以及在战斗中有突出贡献的军功者外,任何平民均不得修习斗气。这也是两个相互争斗数千年,彼此不死不休的种族之间,唯一能够达成共识的东西。
法理德很年轻。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对的年轻人,居然能够使用斗气?只要不是没脑子的白痴和傻瓜,都能隐隐猜到一点对方的真实身份。
与一干站在场边观战,满面兴奋的教官不同。杵着一条木腿站在人群中的执行官赫肯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虑和焦灼。
做为一名老兵,他很清楚斗气操纵者的战斗威能究竟有多么可怕。
不要小看那一团小小的白光,它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使用者的身体潜能激发到极至。从而把力量、防御、速度瞬间提升数十个等级。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是个还在吃奶的婴儿能够使用斗气,那么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用那双稚嫩的小手,活活捏碎一头成年公牛的喉咙。
宋小叶的刺杀武技的确非常精妙。但他以往的对手彼此实力相差并不很大。对上一名能够操纵斗气的黑铁武士,他,能赢吗?
正想间,场中的法理德已经猛一蹬地,以极快的速度,斜拎着手中的木剑向前飞掠。那微微略屈且蕴势待发的身形,活像一头在暗中盯视猎物许久,突然爆发出击的敏捷饿豹。
宋小叶定定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仿佛一尊被石化的雕像,冰冷、沉稳、僵硬。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法理德双脚。大脑则飞快地计算着对方下一步的具体落点和时间。在这些看似混乱无比的繁杂数据中,一个个代表着对手力量、肌肉膨胀程度、攻击力等各项数字,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一张清楚无比的表格。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按照这些在最短时间内分析出来的东西,出其不意地展开最凌厉的反击。
这就是来自遥远异星文明的力量。在这个星球,这个世界,只有他独自一人能够掌握,并且拥有的最伟大神秘。
状如淤云般的“浑沌决”,在宋小叶的体内缓缓运转。一股仿佛来自虚空中的奇特能量,顺着经脉徐徐汇聚到他的双腕之间。就在法理德信心满满地猛扑上前,将手中的木剑朝向对方腰际横斩而下的一刹那。原本站立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的卡蒙突然身形一矮。待到清醒过来的时候,仍旧保持向前劈斩姿势的法理德只觉得背心一凉。从自己跨下曲腿掠过的宋小叶,已经用木剑的锋口,直直抵上了自己的要害。
没有人欢呼。也没有说话。偌大的训练场内,静得连一枚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名年长的教官嘴张得老大,双手则死死按压住自己的胸口。仿佛里面那颗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会因为神经太过激动而抑制不住跳将出来。只有那因为缺少唾液润滑的喉骨在干巴巴地缓慢耸动着。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释放着内心深处的恐惧与震撼。
不仅是他,所有训练营内的教官和少年,都在这一瞬间被惊呆。那一张张无论是饱经风霜或者尚嫌稚嫩的脸上,无一例外都写满了无法掩饰的讶然和瞠目。
“魔,魔神在上。这,这不可能,不可能!”
一个身材魁梧,脖颈上留有数道醒目疤痕,脑袋更在这种因为刀剑砍削残留的伤口作用下,朝向左面产生明显推移的歪头教官,用他满是老茧的粗糙大手使劲儿揉着眼睛。因为震惊而无法合拢的嘴巴里,更是频频重复着难以置信的喃喃:“这怎么可能?没有使用斗气,居然能够打败一个强大的黑铁武士?
魔神在上,我,我,我不会是眼花看错了吧?”
不仅是他,所有在场亲眼目睹决斗的人,都在怀疑着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究竟是否真实。然而,站在场中用短剑牢牢抵住对手背心的少年战士宋小叶,却用无法辨驳的事实告诉他们————这是真的。
大滴的汗珠,从法理德的额角慢慢渗出。在重力的作用下,它们很快汇聚到一起,朝着面颊下方缓缓流淌着。很快,年轻的面庞上出现了几道略带湿咸的狭窄溪流。就在汗液滑过皮肤最终滴淌而下的地面上,则清晰无比地渗出几点规则的圆形湿印。
他的身体完全僵在了那里。倒不是他想一直保持这种令人尴尬的姿势。而是处于一片空白的大脑,让法理德根本无法做出更多的反应。
来自赫肯训练营的报告,并没有引起军部上层的重视。法理德也不例外。如果不是今天外出公干路过训练营,突发奇想见识一下被老兵赫肯极力称道的这个少年。估计那份由训练营执行官亲自上报有关武技的公文,仍旧会被扔在故纸堆里落满尘灰,永远也无人问津。叶,却用无法辨驳的事实告诉他们————这是真的。
大滴的汗珠,从法理德的额角慢慢渗出。在重力的作用下,它们很快汇聚到一起,朝着面颊下方缓缓流淌着。很快,年轻的面庞上出现了几道略带湿咸的狭窄溪流。就在汗液滑过皮肤最终滴淌而下的地面上,则清晰无比地渗出几点规则的圆形湿印。
他的身体完全僵在了那里。倒不是他想一直保持这种令人尴尬的姿势。而是处于一片空白的大脑,让法理德根本无法做出更多的反应。
来自赫肯训练营的报告,并没有引起军部上层的重视。法理德也不例外。如果不是今天外出公干路过训练营,突发奇想见识一下被老兵赫肯极力称道的这个少年。估计那份由训练营执行官亲自上报有关武技的公文,仍旧会被扔在故纸堆里落满尘灰,永远也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