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2 / 2)

这是李家那个文绉绉的小子吧!若不是方才看到了,他都险些忘了。

这季二公子自己是风流了,李家那个自小被李家从小辈到长辈皆十分看重的小子可怜的险些被季二公子带了一顶绿帽子。

这仇,大了去了吧!

李家小子可不像那么大度的人,这次同人约在闲同茶馆说话是巧合吗?

第二百四十六章话当年

“李公子。”季崇言抬手,“请。”

“季世子!”李玄竟抬手还礼,又看向一旁的纪峰,唤了声“纪大人!”

纪峰捋须朝他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面前剑眉星目的年轻公子,眼里更是费解。

面前这位李公子可有半点比不上季崇欢的?苏二小姐到底怎么想的?

入座之后,李玄竟顺手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听得楼下大堂里季崇欢同好友寒暄的声音传来,听了片刻之后顺手拉上了门,暂且将楼下的喧嚣声隔绝在外。

闲同茶馆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那个紫微大师是我买通的。”李玄竟关上门之后便开口坦白了自己做过的事,“不过紫微大师的水准如何大家也都清楚,此事传的那么广与李某无关,因为接下来的事李某不曾参与过。”

这件事能传开一来牵涉其中的人季崇欢是个高调的,什么事,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牵涉到他都传的广,二来,近些时日与季崇欢有关的人确实倒霉的不少,也不外乎百姓多谈了。

季崇言点了点头,道:“此事我已经知晓了,先前还有人以为紫微大师是我买通的。”说话间他斜了眼一旁的纪峰。

纪峰摸了摸鼻子,没有多说。

李玄竟闻言倒是有些意外:“我原本还以为这一次世子是来替堂弟要个说法的。”

“他已弱冠,况且自有其父母教导,与我无关。”

季崇言的解释倒是叫什么人也挑不出错处来,就是冷淡了点,看来传闻中这一对堂兄弟关系平平不是空穴来风了。这对于李玄竟而言很有些不习惯。

他李家的兄弟之间关系和睦的很,如此冷淡的不近情意的兄弟关系于他而言有些陌生。

不过旁人家的事与他没什么关系,他也极讨厌说教这种事。

既然紫微大师之事不是问题,那季世子这一次寻他来是什么事?李玄竟看向季崇言等他开口。

“我前些时日去了江南道一代,”季崇言顿了顿开口道。

“是追查夜明珠的事吗?”李玄竟抬眼看向季崇言,客套了一句,“世子可有收获了?”

季崇言摇了摇头,只是略略一顿之后才再次开口道:“我在江南道一代遇见了几个二十年前白帝之战战死的兵将亲眷,二十年的时间,于他们而言却恍如昨日。”

他居然问的是这件事!李玄竟有些意外。

季崇言却顿了顿,又道:“虽说当年死伤已经难以统计,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想要寻回那些兵将的尸骨。”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落叶也要归根。如这般只能拿着穿过的旧裳立个衣冠冢,这于很多当年兵将的亲眷而言是不能接受的。

李玄竟闻言再次沉默了下来:他李氏族中儿郎没有孬种,多的是愿意为脚下土地抛头颅,洒热血。于他这等位于李氏后方,不必亲自参与战场的李氏子弟而言,这种事可说感同身受,自然也更明白亲眷那种迫切想要找回兵将尸骨的感觉。

“家父当年也是弱冠之龄,那几年群雄并起,委实乱的很,”李玄竟说到这里忍不住感慨,“白帝战场也是在大半年之后朝廷才派人前去的,听闻当年除了离家的白帝城人之外,多数人都随兵将一起死在了城内。”

“家父当年只是军中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副将,跟随军队去白帝善后,只可惜……”说到这里,李玄竟忍不住摇头,“那乱军首领后来一把火烧了整个白帝城,城内烧成了废墟,全城无人存活,侥幸没有烧成焦炭的尸首到有人清理的时候也早已面目全非了,根本认不出是哪个来。”

白帝之战中的兵将姓名注定难以统计。

那些亲眷的想法他能理解,只是要做到毕竟太难了。

季崇言点了点头,顿了顿,又道:“听闻李将军随军善后遇到了不少困难。”

这位季世子显然是个聪明人,能说出这话必然是知晓了一些事情了,李玄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自也没有隐瞒,将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当年便有不少兵将、城内百姓亲眷找上门来,可悲恸是一回事,白帝若是不清理出来,腐气横生,必将成为一座死城。有亲眷悲恸失了理智,意图强闯阻挠,当时的主将抓捕过他们几次,也徒劳无功,一日亲眷愤怒之下居然拿了刀剑对准了主将,在军营兵士有人意外而亡之后,主将下了狠手,”说到这里,李玄竟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摇头,“家父当时不在,待回城时才发现发生了惨案,本已发生过战事的白帝城之上血流成河。”

“当年的主将虽是无奈,可杀了无辜百姓是不争的事实。陛下治下严明,很快将主将擒获下了大狱,为平息众怒,只得不顾主将以往军功,下了斩首之令。”

季崇言听到这里,手指动了动,道:“可我听闻那主将并未被行斩首之令。”

这季世子知道的果然不少!李玄竟看了一眼季崇言,道:“此事因家父乃是副将,所以颇为关注,那主将并未行斩首之令是因为斩首之前他便已经死了,听说是愧疚以至于自尽服毒而亡。”

对于一个军功赫赫的主将,死前迷途知返不失为一个让百姓能接受的结局,只是感慨“一念之差”,可以原谅云云的。

事实却极有可能不是。

“下重狱的人都是里外搜过身的,他便是想死,撞墙之类的可以,自尽服毒这毒从何处来的?”李玄竟道,“所以家父后来打听了一番,听说是被人下了毒,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当日在白帝城流血的那些人的亲眷。”

如此,倒也解释的通了。

季崇言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听的外头突然“嘭”地一声巨响,雅间里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看着李玄竟身后被一下子冲开了小半条缝的门,纪峰默了默,起身,同季崇言和李玄竟一同向外看去,见楼下大堂里季崇欢身旁一个公子手里举着一支彩炮得意不已的看向众人。

大堂里众人一片喝彩声随之传来。

“他们还挺会玩的嘛!知晓要助兴!”纪峰看了片刻之后,嘀咕了一句,正要伸手关上房门,听举彩炮的那个公子开口了,“听朱兄说那个姜肥猪在江南道近些时日过的逍遥的很呢!”

手上正欲拉上的房门突然拉不动了,纪峰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侧的季崇言,见他正眯着眼看向楼下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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