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双魂症这个解释可以解释大部分的情况,对于仍会叫季崇言怀疑的细处她并不准备解释,实在不行还能用夜间出门来搪塞,他会怀疑,却不会有什么具体的证据。
姜韶颜也不介意他的怀疑,她接下来要做的大部分事情应当也不会与他有多少交集了。
得到女孩子夜间偷熘出门的解释真真一点也不意外,季崇言没有再多问,只是驱着马车去了芙蓉园门口的空地之上。
今日淮山郡王办宴,来往皆非富即贵。眼下又已宴至中途,客人也好,来找茬的工部大人也罢都已经来了,按说不会再来什么人了。
在芙蓉园门口站着以防应对突如其来贵客的郡王府管事远远看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向这边驶来,当即拧着眉带着两个人走到了路中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今儿芙蓉园被淮山郡王包了,这往头的路上马车都停满了,没地方停了,你们寻别的地方……”
话未说完,刻意压低的斗笠被人抬起,一张美如画中人的脸骤然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这张脸真可说是过目难忘了……郡王府管事当即变了脸色,认出了来人:“季世子!”说罢忙道,“小的这就去禀报郡王!”
“是我!”季崇言点了点头,带着那顶与他通身气质全然不符的斗笠开口说道,“禀报就不用了,我来只想寻个人。”
郡王府管事闻言当即“哦”了一声,一脸恭敬的凑过来问道:“世子想寻什么人?”
“东平伯姜兆,”季崇言说道,“他在工部衙门做事,今日工部衙门不少大人听闻过来芙蓉园这边了,你进去找到东平伯姜兆说一声,就说姜四小姐有急事在外面等他!”
他说话时身后马车的车帘微动,郡王府管事虽是知晓管住自己眼睛的,可到底心里忍不住好奇。
季世子身后的马车里应当有人,也不知道什么人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叫这位金尊玉贵的天子亲外甥亲自驱使马车做起了“车夫”。
眼下一听“姜四小姐”,郡王府管事忍不住费解:唔,姜四小姐是什么人?同东平伯姜兆有什么关系?这京城里头姓姜的权贵里最大的就是东平伯了,可莫说姜四小姐了,就是东平伯他爹也没那么大面子吧!
只是心中虽说好奇,郡王府管事还是应声而去了。
东平伯姜兆就在宴中同几个工部衙门的大人压住几个客人问话,管事走了过去,原本以为还要解释一番,若是东平伯不愿意,他少不得要说出季世子的名字来提醒东平伯什么的……
可这些想象中的事情都未出现,一听“姜四小姐”的名字,东平伯又惊又喜:“我家阿颜回来了?她回来怎的也不同我这做爹爹说一声?”
郡王府管事心中“哦”了一声,心道总算知晓这姜四小姐是何许人也了,不是东平伯他爹,相反,东平伯是她爹。
不过不管谁是谁爹,“姜四小姐”这个名号显然很是管用,才一出口那位东平伯都不消他提醒,旋即同身边几个同僚说了一声让人帮忙告了个假,道“他家阿颜”回来了。
对上一脸喜色的东平伯,几个工部衙门的大人似是也觉得理所当然,当即挥手让他赶紧回去见“他家阿颜”。
什么都挡不住一个“着急见女”的东平伯,郡王府管事一路小跑的跟在姜兆身后出了芙蓉园,便见东平伯风风火火的向马车走去。
“阿颜!”
一声“阿颜”,车帘掀动,那叫郡王府管事好奇了许久的“姜四小姐”总算露出了真容。
第五百零一章骨气
入目可见的人……郡王府管事愣了一愣,眼中一瞬闪过失望之色。
不过到底是八面玲珑的老仆,不管是东平伯府的小姐还是季世子亲自驾马车的贵客,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管事旋即低下头来,不敢多看。
只是原先看世子在外头守着,尤其是有那位世子那得天独厚的相貌珠玉在前,他本能的也以为马车里的是个与之相衬的美人,却没想到……咦,不对!那位姑娘……郡王府管事虽说没有见过马车里的姜四小姐,不过因着这身形再加上大声唤着“阿颜”走过来的东平伯,倒是让他忽地记起了一件去岁发生过的事……老实说,他原先对于长安城里年轻人的事情本也不会过多在意,可因着当时那件事闹的实属太大,那些个纨绔儿郎那段时日更是日日拿那事情里牵扯到的女孩子做笑柄,一时说那女孩子胖的跟个大号的鸡蛋,一时说她似个熊、似个猪什么的辱人的比喻不在少数。
少年纨绔,一贯顺风顺水的没有什么烦恼,素日里没什么事做也有些无趣,恰巧女孩子成了送上门来的笑柄,便赶紧抓着肆意取笑了起来。
那段时日谈笑此事的实在太多,以至于他这个年纪大的老者也有所耳闻。
那个被人取笑的女孩子似乎就是眼前这个吧!那说起来,这女孩子先时闹出笑话来是同季世子那位去岁一整年闹腾不断的才子堂弟闹出的事情,既然如此,这女孩子怎会同季世子在一道?
郡王府管事实在湖涂了,有些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是他年纪大了,不懂如今的年轻人了么?
那厢得见爱女的东平伯却是激动不已,乍一见到原本以为还在江南道,此时却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女孩子时顿时高兴不已,只是这高兴待握住女孩子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番,便忍不住皱起了眉:“阿颜,你怎的瘦了那么多?”
郡王府管事心道:这位姜四小姐瘦不好么?便是不管好看与不好看,过胖也是对身子不好的,要让那些大夫来说,这位姜四小姐眼下这样再瘦个几圈更好。
女孩子笑着道了一声“哪有”之后便开口打断了东平伯的话:“爹爹,这是季世子,今次我回京是安国公他老人家同季世子一路护送回来的。”
东平伯眼里只一看到女孩子便只盯着女孩子看了,先时倒是没有注意女孩子身旁的人,因未来得及分心去看斗笠下的那张脸,以至于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之后,东平伯只当驾马车的是小午,在心底暗道了一句“小午去宝陵以后似是个子长了些,身姿气质也长了不少,看来江南道果真养人的很!”便继续去看自家的爱女了。
眼下一听女儿道这是季世子,东平伯吓了一跳,正要对季崇言施礼却被季崇言抬手虚扶了一把,止住了这一礼,开口,如同寻常晚辈见到长辈时打了个招呼:“东平伯安好!”
“呃……季世子……也安好。”待看清楚那张斗笠下露出的面容,东平伯愣了一愣,忙回了个招呼。
事情一码归一码,那件事是季崇欢那一家做的,与旁人无关,再者如今女儿都被安国公带回来了,东平伯也不想翻什么旧账了,更不想牵连连坐什么的。要不然改明儿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做了错事,那他不也要跟着倒霉?
是以,对上季崇言,他客气却又有些疏离。
无他,实在是……不熟而已。这位天子外甥记忆里上一回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是好几年前一次宴上了,彼时这位天子近臣坐在宴的最前排,手里拿着一只琉璃盏摇着里头的西域葡萄酒。
那时这位天子外甥眼眸微垂,大抵是眼尾那颗朱砂红痣颜色太过鲜妍,竟衬的整张脸看起来艳丽的比宴中那些个盛装打扮的女子都要更为出挑。
宴中大半女子都在偷偷看这位天子近臣,却鲜少有人敢接近。就连他……也没有什么接近的想法,大抵是那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起来同觥筹交错的热闹宴席有些格格不入,又或许是那周身正邪难辨,引人却又让人忐忑不敢靠近的气质实在太过特殊。
东平伯也说不清具体的原因,哪怕面前那位天子近臣按说身份当是很多人想要接近和讨好的,可大多数人还是本能的不敢靠的太近。
如今过几年不见,昔时坐在宴前摇着琉璃盏的高山丘陵之花头上戴着他家发给护卫一人一顶的斗笠,坐在他家的马车上,袍子上还沾着“凡人”身上会沾染上的尘土,倒是看起来接地气多了。
不过,真真叫他看起来接地气倒也不全然是因为穿着,而是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和神情,不似当时那等似笑非笑的疏离和冷漠,简直叫人莫名地有些受宠若惊的同时又觉得怪怪的。
不过这下凡的高岭之花再如何接地气,眼下这等身份摆在那里,姜兆知晓分寸,也不敢完全受他的接地气,只是顿了顿,干笑道:“多谢国公爷同世子一路护送小女归家!”
季崇言对着姜兆笑了笑,道:“应该的,我同姜四小姐交情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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