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采月听了海菱的话,再加上因为自已扰了好好的宴席,不由得急起来,赶紧的摇头,小声的开口:“娘亲似乎受了些凉,想自去方便一下。”大家虽然心里鄙视不屑外加嘲弄讥讽,不过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人人笑眯眯的奉承巴结着海菱。
“三小姐今天可真是神清气爽。”
“看上去比过去瘦了不少。”
“是啊是啊,皮肤好好啊,是如何保养的。”
厅上的女子净挑着能说的话说了,可惜能奉承的实在是太少了,不但是她们自个儿为难,连海菱都有些同情她们了,可怜人家想拍拍马屁奉承奉承她,还要绞尽了脑汁,找不到词,这感受可不好受,所以她脸上布着笑意,但凡人家说一句,便客气的点头,做尽了姿态。
一团人围在一起,她一言你一语,看上去倒也是众星捧月。
大厅一侧的江家大小姐江菲雪脸色黑沉沉的,眼瞳更是阴骜冷狠,看着那么个丑女人被人众星捧月,她就恨得心都快滴血了,这些原本都该是她的东西,可是却被这该死的女人霸占了,她不甘心,她绝对不会拱手把太子妃之位让出来的,所以眼下只有毁掉这女人,才能顺利夺回太子妃之位。
江菲雪想着阴沉沉的笑了,站在她身边的江菲羽一看姐姐的神情,便多少猜测出一些,顺着她的视钱望了过去。
只见被大家围在中间的江海菱尤不知死的神情,心里冷笑,只怕你很快便要倒大霉了,江菲羽心中想着。
这时候,将军府内宅的管事婆子进来禀报,外面院子里的宴席已经全部摆好了,请众宾客移驾前往亭院。
大夫人柳氏立刻起身招呼着客人一起到院子里入宴,省得在这里看着江海菱母女二人春风得意阳光灿烂的样子,恨得她都快吐血了。
一众人起身,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内院走去。
江家女子内宴摆在院子里,临时搭建的棚子,流水宴席一字儿的摆开,一眼望去,琳琅满目,瓜果清新,酒香扑鼻,不远处还搭起了戏台子,正有几个戏子在呀呀的试唱着。
大夫人柳氏立刻按身份的尊卑之位,亲自招呼着客人入席,最正中的主位上,海菱是第一个,而陪坐的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她的左首便是宁王妃,右首是右相夫人,余者依次往下坐,大夫人也坐在这一席,第二席位上便是四夫人为首,江菲雪招待着,也有很多朝中的大员夫人陪坐着,这样一番番的摆坐下去,众人总算尽数入席了。
宴席开始了。
象牙板萧呓呓呀呀的响了起来,很快便有婆子领着戏班子的班主过来,亲自奉上了册子请各位夫人点戏,柳氏接了过来,恭顺的递到海菱的面前:“请我们家三小姐先点第一出戏。”
这话自然没有人敢抗议,全都望着大夫人,这些京里的夫人,平素都精明得人精一样,自然知道大夫人最不待见的便是海菱和这江采月,现在看她如此做,不由得折服于她的变通能力,当真是难为她了,明明心里恨得滴血,还能做得这么滴水不漏,可见是个功力深厚的。
海菱岂会不知道大夫人和江菲雪恨她们母女二人,虽说表面上恭恭敬敬,只不过做给有心人看的,这私下里都不知道瞪她多少回了,如果眼光是利剑,她早被她们母女杀死了。
不过这种场合,她自然不能毁坏了自已的身誉,虽说不想嫁,但是也不能贬低自已以毁婚。
所以笑眯眯,雍拥大方的接过了册子,端庄的点了一出戏《李襄拜母》。
这出戏中有一个典故和她现在的状况很像,李襄本是浏阳人,是家中不得宠的小妾所生之女,正房不容她,处处设计害她,李襄却是个聪明有主见的女子,所以一出拜母策论出来,使得她饶幸躲过了其母的暗害,最后还嫁得了良婿。
海菱自然不可能学李襄拜母,因为她有母亲,她只是借这李襄之手,给大夫人柳氏一个警告,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海菱点了这出戏后,大夫人柳氏脸色一暗,眼瞳中闪过犀利的光芒,认真的去看海菱,迎上她的视线后,有那么一瞬间不安,不过很快笑了起来。
“我们家三小姐真是聪明智慧,知道这李襄拜母是出名剧儿,大伙儿都爱看,所以点了出来。”
不过她这话多少有些不自然,席上很多人也都了然,一起望向海菱,只见她虽然依旧笑着,可是周身的淡定娴雅,还有那双瞳中闪烁的智慧,都让人不敢小瞧了的,这女人当真是那个人人生厌的赛千斤吗?除却了那层表像,似乎十分的聪明利害,不是寻常女子。
不过这也只是大家一瞬间的想法,很快便有人笑了起来应和,然后响成一片。
大夫人便又把册子递到宁王妃的面前,请宁王妃点了一出戏,然后又象征性的请了几位位高的夫人点了几出,便吩咐戏子开唱,她们边吃饭边聊天看戏。
众人刚吃了两盎酒的功夫,便听到第二席上,有人发出惊呼。
“四夫人,你怎么了?四夫人?”
所有人都奇怪的望过去,只见席面上,杜采月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渗出细细的汗珠子,一只手捂住肚子,本想极力的憋住,可是谁知道还是被细心的可馨发现了,紧张的叫了起来。
海菱和胭脂一发现杜采月的不对劲,便起身走了过去。
“娘,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啊?是不是病了。”
杜采月听了海菱的话,再加上因为自已扰了好好的宴席,不由得急起来,赶紧的摇头,小声的开口:“娘亲似乎受了些凉,想自去方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