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阿瑶你别生气,我睡在这里好吗?”◎
傅瑶和萧靖钰回城后直接去了许雁秋的医馆。
许雁秋上了马车一看,只见萧靖钰正抱着傅瑶的腰,把脑袋放到她肩膀上。那后脑勺上还缠着乱七八糟的绷带,上面沾满了鲜血。
傅瑶耳后泛起一片薄红,解释道:“他的手被烫伤了。”
许雁秋查看后道:“我先把脑袋给他缝上,你抱紧了,别让他乱动。”
傅瑶看着他从药箱里翻出针和线,手心出了一层冷汗:“要……直接缝吗?”
“不然呢?也就五六针吧,以前战场上又不是没缝过。”许雁秋手上忙着整理针线,吩咐哑童道,“把他的头发剪了。”
哑童就拿了把剪刀过来,将萧靖钰后脑勺上的头发剪掉,骇人的伤口就裸/露出来。
许雁秋将针放在火上烤了烤,对傅瑶道:“别让他乱动,本来就傻,再豁个大口子出来更没法要了。”
傅瑶应了一声,双手勒住萧靖钰的肩背,哑童则上前按住他的头。
许雁秋神色自若,他将弯曲的长针刺入伤口边缘,又直接穿过皮肉。
傅瑶看得眉头紧锁,萧靖钰在她怀里闷哼了一声,口齿不清地道:“……阿瑶,疼……”
“忍一忍,马上就好。”傅瑶将他抱紧了些,又不断安抚着。
萧靖钰确实很能忍,只趴在傅瑶脖颈间哼哼,傅瑶不让动,哪怕疼出一身冷汗也不肯动一下。
许雁秋动作很快,手也很稳,不多时就将伤口缝合完毕。
傅瑶摸着萧靖钰湿透的衣衫,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许雁秋又去查看按在傅瑶腰间的手,他拿起剪刀将傅瑶的外衫一点点剪开。
傅瑶想起在庄子上的事,就开口询问:“他脑袋遭受重击后,会恢复记忆吗?”
“或许会,也可能傻得更厉害,都是说不准的事。”许雁秋说话间已经将衣服剪下一块,他拿开萧靖钰的手,“你希望是哪一种?”
傅瑶放开萧靖钰,坐到一旁活动僵硬的手臂:“无论哪一种,都与我无关了,你将他带回去吧。”
许雁秋握住萧靖钰手腕时把了个脉,看来是真昏过去了。
他对傅瑶道:“我原本是将他锁起来的,可他不是翻墙就是钻狗洞,后来我见他只是远远跟着你并不去打扰,便没有阻止。”
傅瑶没接话,只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我先走了。”
等她回到花间赋,已经是申时,刚进门就有人请她去林梁房间里,说林梁还在等着她用饭。
傅瑶只好先回房换了身衣裳,而后去敲林梁的门。
“是阿瑶吗?进来吧。”
傅瑶推开门进去,见桌子上放着饭菜,林梁一口也未动。
她笑着坐下:“林大哥是在等我吗?”
林梁给她盛了碗汤:“累了吧,先用些饭。”
折腾了大半日,傅瑶确实又累又饿,就拿起勺子喝汤:“我回家时还与兄长提起你,他还同你吃味,说我有了林大哥就不要他这个兄长了呢。”
林梁眸色沉了沉,他拿起筷子给傅瑶夹菜:“阿瑶这是将我当大哥了。”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听傅瑶道:“那是自然,林大哥虽与我无血缘关系,却待我如亲妹。”
林梁勉强笑了笑,在心中道:“可我不想只当你大哥啊。”
等到傅瑶吃得差不多了,林梁才开口询问:“我看今日那位兄弟与你关系匪浅,可是旧识?”
“……算是,不过都已经过去了。”傅瑶放下了筷子,“林大哥,我吃饱了,想回去歇会。”
“快去吧。”林梁将她送回房间,又看着她喝下安神药才离开。
傅瑶躺到床榻上,脑袋里乱糟糟的,全是萧靖钰缝着针线的伤口,又不由得想起萧靖钰身上的伤。
其实说起来,她也并非一直坐以待毙,当初她也毁了萧靖钰苦心经营的一切,还有那些伤痕,诏狱里暗无天日的一个多月,边关荒废的三年,都是她曾经给萧靖钰的反击。
所以,萧靖钰自边关回来后变得格外癫狂。
他们之间还真是一团乱麻,这些年的好时光,全用来互相折磨了。
还是不见不念的好。
在安神药的作用下,困意渐渐涌来,傅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暮色四合,傅瑶起身吃了晚饭,到了晚上便精神得睡不着了。
她躺在床榻上,盯着床头一盏微弱的灯光发呆。
等到了深夜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声响,傅瑶将烛火吹灭,皱眉往窗外看去,手也摸到抽屉里匕首攥紧。
窗外传来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而后窗户被人轻轻推开,借着月光,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翻了进来。
萧靖钰又将窗户轻轻关上,而后缓步走到傅瑶床榻边,在脚蹬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