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计划外的事情,那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第二天一早,李玉凤起来的时候,发现秦宝珠起来得比她还早。
秦宝珠没敢翻到床下去,怕外婆醒来看见她坐在椅子上,被吓到。
毕竟她也不年轻了,若说像秦阿娟这个年纪的,她就无所谓了。
所以,她一直坐在床上,轻轻撩开窗帘,看着初晨的太阳在窗外悄然升起。
这里的楼层和杭城很不一样,她有些不大习惯,这么早的清晨,楼下已经有行人开始来来往往了,大家都行色匆匆,有的人腋下还夹着一份报纸,嘴里吃着一份馍馍,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
外婆起来后,两人就梳洗了一番,外婆习惯性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紧贴着头皮扎了一个小髻在后头,再拿个黑网兜着,显得人也十分精神。
两人下楼的时候,外婆还和迎面而来的几人打了声招呼,还指着秦宝珠说:“我外孙女。”
“婆婆好。”迎面二来的几人一看都是上了年纪的,头发都发白了。
这会全都盯着秦宝珠看着,脸上露出了笑容,“哎哟,来了呀?果然长得好漂亮呢,真好真好,又本事又漂亮的。”
几人又客套了一下之后,就走上楼去了。
秦宝珠想了想那个词,本事?
大抵不知外婆又在外人面前吹嘘她什么了。
两人来到秦建国所在的病区时,许多病人已经起来,在走廊上活动了。
她跟着外婆走到那间604号的时候,一进去就看见父亲扶在栏杆上,嘴里还在说说着。
“爸!”秦宝珠朝他喊了一声,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也是笑容满面的,“宝珠来了啊?快进来吧!”
秦宝珠在见到秦建国的那一瞬间,忽然心里有些心疼。
他瘦了太多了,原本还算健硕的身子,这会穿的衣服都像足足大了两个号一样。
他还像小孩子一般,看见秦宝珠来了,抬起了右脚,“宝珠你看,起来了。医生都说我恢复得很好!”
这对于一个以为自己要瘫痪的人来说,就算是动动脚丫子,都已经算是很大的幸福了。
秦宝珠抿唇一笑,对着秦建国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许久没见,所以有很多话要聊,廖大爷见状就自动自觉走出去了。
秦建国就将这些时日在医院里的心路历程都和秦宝珠说了,“我之前真的以为我这辈子就要完了,我要是一个人不打紧,可得害了你妈、娟子和你。可是没想到真的像大爷那样说的,我能好,而且还恢复得很好。这次回去以后,咱们就把西院的墙给拆了吧。”
秦宝珠抬头看了他一眼,顿时明白了过来,拆了西院墙,共用一大厅。廖大爷就是自己人了。
秦宝珠打趣问道:“爸,这事你和妈商量了吗?是不是也要问过外婆呀?”
“你妈那是老早就提过了,还是我说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的。至于你外婆,你倒是自己看看。”
秦建国说完这话,秦宝珠朝门口看去,外婆和廖大爷两人靠在栏杆上,也不知道廖大爷和外婆说什么,逗得外婆哈哈大笑的。
当真是哈哈大笑,那笑声连这里头都听得极大声。
秦宝珠知道廖大爷对外婆是真的喜欢,外婆目不识丁,而他又是科研人员。
按照道理来说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不相配也不可能会有共同的话题可聊。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廖大爷总是能找到外婆也能聊的话题。
秦宝珠看着两人,忽然就发现。
原来没有配不配一说,只是看另一人愿不愿意配合,且配合一辈子罢了。
她知道秦建国也很关心家里的事情,于是也和他汇报了一下家里情况,并将水潭的事告诉了他,他很是意外。
因为在他们小的时候,在水潭那里就时不时发生一些很怪异的事情,但是却不曾想过是有鱼在作怪。
而廖大爷那头也是有八万块的,廖大爷昨晚就已经听秦宝珠说起这事了,当着她的面就说这钱给外婆。
外婆口上虽说不要他的,但是也没有否认更里层的意思。
那就是外婆从心里来说也是认可廖大爷的身份的,只是不宣于面而已。
接下来的日子里,廖大爷带着秦宝珠也是走了附近的名胜风景,知道她即将开学的时候,还往她手里塞了几百块钱。
“宝珠,你既然喊我一声爷爷,这就是我对你的一点心意,拿着。”
秦宝珠推搡了一下后,就客气收下了。
人生就像旅程一般,一波又一波的人在和她送别,她去学校那一天,秦建国特意嘱咐她生活不要太节俭,不能学现在的小姑娘,动不动就节食减肥爱美。
秦宝珠能来到京市这么大的城市,他是喜忧参半。
一来害怕从小城市来的秦宝珠,在大染缸的环境里,接触到的人良莠不齐,怕沾染了不好的习性。
二来也怕自己的女儿在外受了欺负,这山长水远的,要真出点什么事,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秦宝珠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反倒还宽慰起他来。
“爸,我的同学都很优秀,不会有人欺负我的。况且做研究学业会十分繁忙,我连谈……”
她说到这里猛然住口,脸色也变了变,才接着说:“我哪有哪些闲工夫,可能以后只有长假才能回家了,你们也要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健康。”
由于秦宝珠坚持不要他们送她到学校里,所以最后是她一人拖着箱子带着录取通知书来到了雁圆校区。
西门的门口和普通大学所不同的就是,它仍保留着明清皇家园林的风格。北与圆明园毗邻、西与颐和园相望。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