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武将去翻那些文臣做的卷宗、案子,那些文臣必定不可能觉得陆元卓好,他们只会觉得陆元卓多管闲事。
当然,要翻查二十年前冤案的人不只有陆元卓,还有在大理寺工作的一个文官,那个文官跟陆元卓的关系还不错。两个人一起联手,而那个文官是伯爵府家的公子,别人当然就想着对付陆元卓。
毕竟陆元卓虽然跟荣宁公主定亲了,但是他们还没有成亲,这就可能改变。
只要陆元卓不是景王的未来女婿,他们就能更好地对付陆元卓。
“皇弟认为他不该查吗?”皇帝问。
“查是可以查。”梁景轩没有说陆元卓不能查这个案子,“这就得看看他的本事,皇兄的态度。”
“有冤案,就得彻查!”皇帝肯定地道,二十年前,差不多就是先帝在世的最后那几年。
那几年,当今皇帝就忙着跟其他皇子斗争,如果他没有争赢,他们可能就得面对死亡。皇帝又怎么可能多去关注那些案件,换一句话说,就算是命案,全国一年发生的命案不少,皇子哪里可能多去关注。
皇帝想又不是在自己任内的,就算是在他任内的,也得调查,不能让老百姓认为他包庇那些官员。
“这不就得了。”梁景轩道,“皇兄,臣弟先去看看母后。”
“没意思。”皇帝感慨,“你就不多说两句,那可是你的未来女婿?”
“要是他不能坚持下去,真要是出事,这就是他的命。”梁景轩耸肩,他又不可能一直保护陆元卓。
陆元卓要在京城为官,那陆元卓就得做好准备。
永安伯府,伯爷得知他的三儿子要给人翻案,还是二十年前的案子,他就不知道说什么好。
“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查什么?”永安伯道,“你是没有瞧见那些人弹劾陆元卓的奏折,陆元卓还是景王的未来女婿,那些人都敢这样做。”
“那是因为他们想要鱼死网破。”曹三少爷道,“临死了,还要拉上垫被的。”
“你以为他们不想弹劾你吗?”永安伯道,“那是因为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兴许他们就是觉得陆元卓不是景王的亲生儿子,女婿还能换过,就弹劾他。”
“那也得查下去。”曹三少爷道,“如果不继续查下去,那才是对不起我的兄弟,也对不起那一对母子。”
曹三少爷不肯放弃,他就得调查这一件事情。
“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上达天听,皇上应允,就能明着继续下去。”不行的话,大不了就暗中进行,曹三少爷早就已经盘算好了。
永安伯见儿子心意已决,他也改变不了,“你们这一次得罪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那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的,还是一连串的。”
“那不是挺好的吗?”曹三少爷道,“被降职,被罢官,也没有什么,总好过没了性命。”
“随你。”永安伯道。
就是有人跟永安伯施压,让他别让儿子继续调查下去,他又怎么阻止得了。儿子已经长大成年,有他自己的想法,别人能做的就是劝说两句。
永安伯倒是不怕自己的儿子得罪那些人,儿子又不是犯罪,这没有什么。一个发展得太过好的伯府,没有什么好的,偶尔得罪一些人也没有什么。
曹三少爷还有一个堂姐在太子宫里的良娣,她膝下有一个女儿,还没有儿子。曹良娣没有打算去跟太子妃争,妻妾有别,嫡庶有别,曹良娣一直都敬着太子妃。
一个没有儿子的良娣,去争什么争。
曹良娣不去争,不代表东宫就没有人去争。东宫就有女子在太子的面前说曹三少爷的事情,这让太子很不高兴。
太子当天就从那个妾室的屋子里出来,没有继续留吸取。太子不喜欢看到那些人总是争来斗去的,而且曹三少爷调查的事情很重要,不是后宅女子能随便说的。
景王府,陆元卓送梁玥回来,两个人在王府门口待了一会儿,陆元卓就先行回去。
梁玥回到家里,她就看到了在她院子里喝茶的梁景轩。
“爹。”梁玥快步走过去,“今天是不是有什么新鲜事情?”
“为什么这么问?”梁景轩问。
“不然,您这么早就来我这儿。”梁玥道,“您今天不是进宫了吗?”
“是进宫了,你皇伯父还说有很多人弹劾陆元卓。”梁景轩道,“贪污受贿,贪财好色,总之,各种各样的罪名都能往他身上堆。”
“……”梁玥只觉得官场险恶,“只要他没有做过,就没事。”
“他动了那么多人的利益。”梁景轩道,“这一件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解决。”
梁景轩倒是要看看陆元卓能不能一直坚持下去,陆元卓最好一直坚持下去。如果陆元卓连这一点信念都没有,这个人以后也就没有什么出息。
陆元卓在战场上厮杀过,经历过生死,他比别人更看重生命。他珍惜生命,却也不代表他就胆小怕事。
陆元卓的舅舅徐朗原本有教导大户公子武功,因着陆元卓的事情,徐朗被辞退了。
杨夫子得知这一件事情后,便道,“就先在家里休息一阵子。”
“休息?”徐朗道,“那不就是得靠你了吗?”
“这倒是没什么。”杨夫子道,“家里也不缺钱,你以前还有攒钱,我们可以过活。就算你没有去做工,有我在,就可以。”
杨夫子不难过,“实在不成,你就在家带带孩子。”
“也好。”徐朗点头,“那些人就是想让元卓为了我不继续调查那些事情,我宁愿自己就待在家里,也不想阻止他。”
“恶人就该有报应。”杨夫子没有让徐朗去找陆元卓。
但是陆元卓还是知道了徐朗的事情,他特意过来看他的舅父。
“不用为我的事情操心。”徐朗道。
“曹兄说可以给您安排。”陆元卓道。
“算了。”徐朗挥手,“正好在家里看看孩子。舅舅也没有什么大志向,也不是非得就在外面做事情。你舅母的事情多,她当女子医学院的山长,我待在家里未必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