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森的脸色变得苍白，湛蓝的眼瞳开始朝上翻去。

夜凛的手还在继续用力。

沃森的眼白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仿佛下一刻就会全身松软，放弃抵抗。

意识到死亡的来临，沃森做出最后的抵抗。

双手扣住夜凛的手臂，指甲插进夜凛的肉里。

但是夜凛像是没有感觉。

只不过是在沃森用力的时候，手上的力气就会加重。

沃森肺部的氧气已经全部抽离。

他用着最有的意识来狠狠地扣住夜凛的手。

血液从他的手臂上流下来。

夜凛依旧像是没有感觉的机器人。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夜凛在心里默数了十秒。

蓦地将沃森放开。

沃森整个人直接软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那一刻，他是真正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死亡的气息就在身边，那么地浓烈。

枪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在地上，夜凛拿起来。

那枪已经上膛。

夜凛面无表情地将枪口对准沃森。

“还想玩吗？”夜凛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点起伏。

沃森拍着胸口，一转头就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这么多年，他经常都用枪对准别人，但是被别人用枪口对着的却是不多。

现在，看着这黑洞洞的枪口，看着夜凛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知道，夜凛真的会开枪。

但是，他却蓦地一笑。

“夜凛，我敢跟你抢枪，难道就一点准备都没有吗？我笃定你不敢开枪！”

沃森说的很自信。

但是夜凛在刚刚就已经想清楚了。

既然不能跟沃森达成共识的话，那么就让他不存在好了。

“在医院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朋友的腿没有了的话，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拿你的腿来偿还！”

夜凛说着，用枪对准了沃森的腿。

“我想，你一定也得罪了不少的仇家，如果没了腿的话，你应该也会被不少的人追杀！”

夜凛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面发出来般，散发着阵阵冰寒。

“夜凛，你有本事你就开枪吧！”沃森一脸地无所谓。

甚至还不怕死的挑衅：“你开枪以后，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追杀到底！”

“一个没了腿的人吗？”夜凛冷笑一声。

四目相对。

两人的眼底都十分冰冷，没有一丝的感情。

仿佛杀戮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

眼波流转。

空中仿佛激起了无数的火花。

夜凛却在这时将枪退了膛。

明明可以直接拿了沃森的性命，因为他明显也不想要反抗。

但是夜凛却就这么把枪给收了，让沃森一愣。

“夜凛，你……”

这明明是一个机会，了解一切的机会，但是夜凛就这么放过了？

直接将枪给拆了，夜凛唇角冷冷一笑。

果然，猜想得没有错。

“你选错了枪，这个型号的枪，我在枪会经常用，空枪跟装了子弹的枪，我一握在手中就能分清。”

“那你还说那些话，还做出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沃森以为自己可以看到夜凛发现手枪没有子弹而错愕的样子，但是夜凛的淡定却让他感觉生生被打了一巴掌。

“我是很想杀你，没有人会去喜欢一个整天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但是同时，我并不觉得你特别该死！”

夜凛将枪的零件一个又一个地丢开。

“你杀的从来都是该杀的人，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杀手，就冲着这一点，我应该留着你！”

将最后一个零件丢开。

夜凛转身背对着沃森。

“沃森，那个人我要留着，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出庭作证以后，我可以把人给你！”

夜凛说完，便抬脚离开。

即使是背对着沃森，背对着那个时时刻刻都在暗算他的人，夜凛的脚步都没有丝毫的慌乱。

沃森看着他的背影，神色越发的复杂了。

喉咙不断传来疼痛的感觉。

一阵接着一阵。

最后，沃森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如天上明朗的月亮般，又带着几分苍凉。

夜凛直接开车回到了别墅。

手上被沃森抓伤的地方已经止血，脖子处的红痕却非常的明显。

洗完澡拿了药膏擦了以后，夜凛直接来到了叶祯祯的房间。

她已经睡着了，但是却睡得很不安稳。

不断地扭转着身体，像是做着恶梦。

口中更是在低喃着什么。

夜凛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就被她一下子反扣住。

“你别走！”这一声低呼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的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