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破庙?”张县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既然如此,李公甫你带着几个人跟着犯人前往城西庙内看看是否属实。”
于是,大半夜的,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往城西去了。
许仙有些忐忑,城西破庙他根本就没去过,万一那里什么也没有怎么办?
城西离这儿不算很远,一行人走了大半个时辰就到了,那里果然有个破庙。李公甫率先走了进去,点燃火把四处翻找。
“头儿!真的找到了!”不一会儿果然听到一个人喊道:“正好九百两!”
许仙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松了口气。
找到了剩下来的官银,就证明许仙说的是真的,李公甫带着人把箱子扛起来,几个人又浩浩荡荡的回了衙门。
张县令早都等的趴在案上睡着了,李公甫上前去喊了好几声才把他弄醒。
“大胆犯人!给我带下去明日押解进京”张县令刚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拍惊堂木,一副要治罪的样子。
“大人,官银找到了。”李公甫说道,“就在城西庙内,分文不少。”
“找、找到了?”县令很惊讶,“你看仔细了?”
“小的看仔细了,确实是丢失的官银。”
张县令犹豫了一下,又拍惊堂木:“许仙,你既然捡了银子,为何不迅速报官,反倒拿回家中?”
许仙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鬼话张嘴就来:“禀大人,草民无意间在城西庙内发现一箱官银,此事干系重大草民不敢做主,因此就先拿了一百两回家想交于李捕头查看,李捕头是小人姐夫,有他做主,一定可以将此事禀告大人。谁知草民还没来得及说,李捕头就带着几个捕快进来了,这才有了这次的误会。”
“此话当真?”张县令反问道。
“句句属实。”
张县令面上露出犹豫的神色来,这样一来的话他就没法抓犯人了,怎么向上头交代,反正看来看去也没嫌疑人,要不要把许仙这个替罪羊交出去。
师爷在一边看着他的脸色,多年的同事经验让他一看县太爷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和李公甫多年的朋友,两个人私交甚好,和许仙也有过接触,也很欣赏这个不骄不躁谦逊有礼的少年被这样糊里糊涂的盖了戳儿。
于是他上前一步小声说:“大人,咱们这库银找到了,已经可以向上头交代了,这犯人究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库银还在就行。”
“这许仙毕竟是个秀才,有功名的,大人若是误判,以后上头查下来会很麻烦的。”
张县令原本正在考虑让许仙背锅的事情,听到李师爷的几句话,脑子里转了几圈,然后发现师爷说的很有道理,这个秀才毕竟不是一般的刁民,判错了被查出来,以后自己的升迁肯定有影响。
而且,刚才他们去城西庙的时候,有个蒙面的青衣人在自己的梦里告诉自己许仙不是偷银子的犯人,假若自己诬陷好人,那么到时候他的项上人头可能就不保了,虽说梦中事怎可当真,但是青衣人的那把明晃晃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觉很清晰,让他心里有点发憷。
脑子里简单的过了一圈,张县令觉得反正银子找到了,那这件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上头问下来就说误会一场。
“那行,既然库银已经找到了,许仙的嫌疑已经洗清了,本府也就不再追究你的责任,只是下次这样的事情绝不可再犯!退堂!”
许仙在堂下松了口气,这是他两世第一次跟被审讯,心里不可能不紧张害怕。幸好这个张县令是个胆小怕事又没什么才能的人,否则的话这件事还真的不好收场。
李公甫也是虚惊一场,吓了一身的冷汗,许仙要是真的被判了刑,他回去都没法跟夫人交代。
“没事了汉文,咱们回家吧,有话回家说。”他走过去拍了拍许仙的肩膀,然后带着他回家。
许仙在跨出衙堂前回头再次绕着四周看了一圈,十分确信一个人影也没有,心里真的是疑惑,究竟刚才白真是如何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情况下给自己传音,并且别人还都没听见的,这件事也太古怪了。
许娇容在家里走来走去的心里没底,生怕李公甫没出息保不住自己的弟弟,又怕弟弟乱说话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心里焦躁的一刻坐不下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家里终于响起了敲门声,许娇容立刻飞奔过去开门,果然看到门口两个人,如释负重的围过去:“如何了,县太爷怎么说?”
李公甫经过这一晚上折腾真是累死了,不耐烦的说:“你能不能先让我们进去再说,汉文都被我带回来了,能有什么大事?你再吵吵嚷嚷的邻居都知道了。”
许娇容这次没跟他吵架,赶紧把两个人带进来,回身反锁好门进屋子。
许仙和李公甫坐下后就把事情的进过给许娇容听,许娇容听说银子都找到了也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汉文没事就好。”
“汉文,银子真的是你在那里捡的?”李公甫想来想去觉得事情都有些蹊跷,所以还是想再问一遍。
许仙现在更不打算把白真的事情说出来,于是笃定点头:“是真的姐夫,你不是累了吗,快去休息吧。”
李公甫原本也不是什么明察秋毫的人,向来都是粗枝大叶的,想来想去没想出头绪来,干脆回去睡觉了。
许娇容看他走了,扭头对许仙说:“汉文呀,这个白公子……”
“姐姐,这件事你能替我瞒着吗?”许仙看着他姐姐,认真的说道。
许娇容虽然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弟弟,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事,所以她也没有多问,“好吧,只要那个白公子不是有意害你就行。”
说完她叮嘱两句就回房了。
许仙在厅里站了一会儿后也回自己的房间去,他从晚上到凌晨精神一直高度紧绷,也是困倦的受不了,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得等明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