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她财迷心窍地想:他要是搞个吃播收打赏,估计没几天就能把白矾楼买下来了
正想着,忽然耳朵一尖,似乎听到远处飘过来一声:
“把白矾楼买下来”
她吓一跳。这酒楼里藏着应声虫
希孟也听见了,微微拧了眉头,低声说:“好像是我昨天的主顾。”
佟彤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来了咱们快快快躲”
希孟颇为无奈地看她一眼,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蟹锤。
然后他起身,在墙边找到几个把手,四下一拉,密密实实的竹帘子便落下来,将“雅座”遮盖严实。
他又拾起个带花纹的牌子,往竹帘外面一挂。
“好了。急什么。”他轻轻一笑,“饭还没吃完呢。”
佟彤不由感叹:“真先进啊。”
往日来白矾楼顶层用餐的客人们非富即贵。一间间雅座敞亮,便于大佬们往来结交;但也有不愿意让人看见的情形,这时候帘子一放,牌子一挂,就是“请勿打扰”,私密性跟现代的酒楼不相上下。
果然,听得好几个人的脚步声上楼来。
乾隆的声音很惊讶:“咦,今天这里居然有客人。白老板果然很会做生意啊。失敬失敬”
听着居高临下的口气,乾隆这是欺负到人家头顶上来了。
白老板早没了那副恭喜发财的笑脸,跟在乾隆后头苦笑:“好几天了就这么一桌。”
白矾楼私密性虽然好,但限于技术,隔音不咋地。这声音听得清清楚楚,隔帘子似乎都能闻到一阵苦涩。
佟彤跟希孟交代一句“你先吃着”,自己轻手轻脚,倚在壁上听。
听乾隆又问:“听说白矾楼里那位色艺无双的李师师姑娘呢出来让我见一见。”
白老板连声抱歉:“师师姑娘惧怕时局,上个月就搬去乡下住了,大官人恐怕见不到。”
乾隆也就不再问,满意地在顶楼巡视了一圈,又跟身边的随从们窃窃私语一番,咳嗽一声,拿个架子。
“也没我想的那么富贵滔天嘛。哎,亏就亏了,就当我做善事了那梁山好汉若真打来,这十里繁华还不是化为齑粉我幸而有点小钱,也想为东京城的百姓们做点什么。买下白矾楼,要倒霉时我倒霉,这就是佛说的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行了大官人您别假仁假义了,说够了没有”白老板突然爆发,带着哭腔说,“我地契都签了,您还不让我走啊”
好么,白矾楼也沦陷了。
乾隆来巡视他最新的领地。白老板陪他逛了一圈,各样工作交接完毕,当即被扫地出门。
大部分伙计们留了下来,捧来账本请新东家检阅。
佟彤偷偷听着一个个数字,回头感慨:“皇阿玛这一波操作,至少套利三成啊。准是和珅教他的吧”
“但是自从梁山好汉发出攻城威胁以后,咱们就入不敷出了,”外头账房伙计愁眉苦脸地继续说,“只有今儿来了一对人傻钱多的男女,取了件首饰抵账,多少能挽回今日的成本损失。”
乾隆来了兴趣:“就是隔壁包厢里那两人他们倒不怕土匪首饰值多少钱,拿给我看看。”
佟彤听到这里,全身忽然一寒,隐约觉得什么事情大事不妙。
她默默从背包里摸出板砖。
与此同时,账房伙计取出了佟彤的那对珍珠耳环,笑道:“东家您看,这珍珠的成色万里挑一,值不少钱”
瓷母看到那对耳环,眼睛一霎。
佟彤听得分明。瓷母对乾隆耳语:“我认得这耳环。是那姓佟的小姑娘的。”
千算万算,被一对耳环出卖了
当当当,有人在用力敲包厢门。
“佟姑娘,出来吧你躲不到哪儿去的”
是瓷母的声音,九曲十八弯,大概自以为很妩媚。
佟彤抄起把椅子顶住门,跑到窗前往下一看
足有二十米高。
就算她有无敌光环加持,跳下去不会变成肉饼,只要被街上随便一个行人看见,她就身份不保,立刻崩坏;就算没人看见她跳楼
她身边这位怎么办,那是王希孟,又不是楚留香
只好握紧板砖,一推希孟,“别吃了,跑一会儿我说一二三,咱们破门冲出去”
不就是干架么反正她有无敌光环,顶多被臭揍一顿,不会送命的。
她盲目乐观地想,就算真打起来,乾隆那些瓶瓶罐罐都是易碎物品,还不定谁赢呢。
希孟听了听外头动静,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饭。”他擦擦手,抱怨,“就不该跟你来。”
这小爷一点不慌,属蜗牛的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佟彤义正言辞教育他,“你帮不帮我”
又是几声砸门。乾隆吩咐一个伙计:“叫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来”
又吩咐另一个:“这里有个来历可疑的女子,只怕是外国细作,去报官,叫官府的人来验验。”
双管齐下,不怕佟彤不暴露真身。
佟彤正一头冷汗,忽然希孟拉了拉她的袖子。
他将佟彤印到屏风后面的书房,搬开七弦琴,揭开琴桌后面一幅山水画,双手一推,一道暗门赫然开启。
“把砖头收起来。”他看着她一副懵圈的表情,绷着脸忍笑,“小心台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玖儿爹爹、无乐少爷他老婆、y―sa、木南木南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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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无名之辈张择端
暗道狭窄却干净。等佟彤钻出来,两人已身处白矾楼外的大街上。再一路小跑,藏回了王员外家客栈。
然后佟彤才喘匀了气,难以置信地问:“那里怎么会有密道不对,你你怎么知道”
看不出来,这人除了会画画,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大侠啊
希孟打盆水,洗掉手上的灰尘。
“很意外么”他抿嘴笑,藏住得意之色,“教我界画入门的那位工匠师傅,当年是负责白矾楼施工的总监事。白矾楼的构造图是我的入门范本,我早就看熟了。”
佟彤半天才合上下巴:“我有眼不识泰山。”
她又明白了什么:“难怪当时人家都在砸门了,你一点也不慌。”
gu903();他将双手洗干净,巾子上擦干,嘴角微微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