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慢走。”
希孟错愕片刻,自语:“她怎么付的款啊”
梁湘已经换下警服,站在路边冲那司机喊:“师傅,等等”
贫嘴司机拉了手刹,笑道:“悟空,什么事”
然后才发现,梁湘手上搀着个虚弱的老头。
老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神情痛苦,疯疯癫癫地唠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那司机赶紧换了副正经脸:“哪个医院上车上车。”
三人回到车上,司机一脚油门,“袁绍新能源”安静发动。
梁湘这才抹把汗,有时间看看旁边的人好像在后海见过,当时有个力大无穷的乞丐姑娘引起众人围观,佟彤却宣称认识,把那个倒霉姑娘认领走了。当时佟彤身边就跟着这个小帅哥,人是真精神,就是说话有点奇怪,带点古风。
当时佟彤含含糊糊的,也没给她介绍。梁湘过后也就把这人忘了。现在见到,才想起来。
梁湘先谢了希孟过来帮忙,然后才介绍:“这种案子每年总有那么五六七八个。大概是从外地来北京寻访子女的,不小心走失了,人又不会说普通话,也可能有些老年痴呆症状。身上也没证件,也没家庭住址还好让我们发现了,不然出点危险怎么办”
专车司机接话茬,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现在的人也真是,忙起来个个跟美国总统似的,朋友圈满世界打卡,却连自己亲爹妈都没工夫过问,赚再多钱有什么意思唉”
老爷爷忽然睁开眼,含着一口怒气,混乱不堪地嘟囔着什么话,又使劲抓挠脸上的疹子。
梁湘犯难:“哎,师傅,您听得懂他这是哪儿的方言吗我们十几个同事就没人听得懂他说话。”
司机:“您问我啊我说这位伯伯大概是病糊涂了,您把他送医院,诊断书一出来,您就都看得懂了。”
希孟在一旁听着,脸色不易察觉地一变,余光看了看那生病的老爷爷。
他犹豫片刻,没说话。
到了最近的综合医院,梁湘扶着老爷爷,跟希孟说:“麻烦去挂一下急诊。”
希孟:“”
他沐浴在社会主义阳光下几十年,自认为对各行各业都颇有了解,可从来没到医院看过病
白花花的墙壁,五花八门的窗口,一排排的队伍,神情各异的病号和家属
还有人转头看他。依稀听到有几个姑娘窃窃私语:
“看看看,看那边的帅哥”
“这医院有整容科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看不像整的”
几人就此争执了几句,直到大屏幕里叫到了号,才消停。
他对这些光怪陆离的程序实在是理解不能,对梁湘说:“抱歉,我这辈子没进过医院。”
梁湘傻了:都是吃地沟油吸雾霾长大的,他练过什么金刚护体神功
然而他也不像是开玩笑。梁湘没办法:“算了算了,你陪一下老人,我去挂号。”
好不容易拿到个急诊号,梁湘跑回等待区,一眼望过去,惊得手里的挂号条差点掉了。
佟彤那朋友正跟走失老人并排坐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
那老人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像是激动,又像是畏缩,又有种难言的酸涩。
然而他的神态完全没有痴呆的症状了:他手上比比划划,飞快地在说什么。
希孟静静听着,不时还跟他说两句。
梁湘耳朵尖,马上听出来,他居然能跟那老爷爷说一种“方言”
她赶忙凑上去:“你、你们”
希孟抬头微笑:“我恰好听得懂这位老伯说话。实话说,他这病医院大概也治不好不过你已经挂号了是吗那看看也无妨。”
急诊室医生一番检查下来,老人当然拒不配合,看着那些仪器就像看断头台,惊恐交加地往外跑。
这种病人医生倒是见得多了,也很耐心,不住好言相劝,但老人完全听不懂。
还好希孟推门进来,几句话,老人就平静下来,乖乖接受检查。
“夜间急诊,很多检验项目不能做,一时诊断不出来。”医生对于这种疑难杂症也有点犯难,最后建议,“先开点控制病情的药,明天早上再来皮肤科挂专家号吧。”
梁湘谢过医生,把老人带回车上。
其实开药倒是次要,关键是佟彤派来的这个小帅哥。老人一见他,像是见了亲人,病情仿佛一下子好了三分。
梁湘当了这么久警察,头一次看到这种神级安抚专家。
她想,要是他能帮着走访群众审讯嫌疑人,能节省国家多少司法资源啊
但不管她怎么问,小帅哥始终不透底,只知道不是警察院校出来的。
梁湘先把希孟送回后海,对出来迎接的佟彤再三道谢。
“还好有个熟人帮忙,我同事都住得远,这一来一去的不知得耽误多少事儿。”
佟彤笑道:“好说好说。”
梁湘问:“你姥姥身体还好吧”
“嗯,已经睡下了。”
两人聊了几句,梁湘打车回派出所。
刚打开车门,迈进一只脚,忽然想起什么,又出来了。
佟彤问:“还有啥事”
梁湘眯着一双正气凛然的眼,“那个跟我去医院的,是你男朋友吧”
希孟已经回房休息了,佟彤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梁湘脸上绽出洞悉一切的微笑,手机里翻出一张截图,是主播艾青青在民宿门外捕捉到的“当场表白”。
“我上次微信问你,你都不鸟我,是不是心虚”
佟彤当时就急了:“人民警察怎么也信谣传谣啊我都说了这照片的角度有问题”
梁湘慢腾腾地说:“凭照片当然不能定案,但我不会观察啊”
佟彤也不知她“观察”出了什么,但她十分确定,只要她甩出“真相”,把自己这几个月的玄学经历跟梁湘说道说道,那肯定能瞬间打脸。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嘛
但她觉得还是暂时保密比较好。自己已经自顾不暇了,不必再拉别人下水。
梁湘收回目光,问她:“都住一个院儿了,真不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