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分节阅读 86(2 / 2)

谁让他刚刚“受伤”了呢。

佟彤找出罐头,卡车座位缝里找出把军刀,一点点撬开,重重撂在他面前。

“咱先不谈什么家国情怀,也不摸良心说事,”她耐心地给他解释,“高太爷要是真壮烈在我身边,他难道能把那望远镜当遗产给我继承了我肯定摸不到那望远镜的边儿。”

“我要拿到望远镜,就得帮他办事儿,而且是办大事。最好是急人之所急,让他事后不忍心拒绝我的要求。”

“最后,保护文物人人有责。我也是故宫职员,要保护文物,不用获得文物的批准。”

她说完,大义凛然地抢过罐头,报复似的从里头挖了一大块肉。

一早上水米未进,越吃越饿。她站起来找水。

“佟姑娘,想听前辈的建议吗”希孟扶着轮胎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好为人师地对她说:“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的逻辑没错,但这些事并不需要你来完成。”

他走到卡车后斗,检查了一下防水布上面的麻绳。

“我可以先把你送到安全地带,文物我帮你运,望远镜我来拿,然后我带你回21世纪。这样对你的生命安全最有保障。”

佟彤深吸几口气,目不转睛地看他。

看得希孟皱眉,低声说:“你要是觉得我方才很帅,大可直接说出来,用不着转弯抹角。”

佟彤摇摇头。这人大概被那几道闪光晃得有点错乱,自恋程度勇创新高。

不过他故态复萌,开始装逼,那就说明体力已经开始恢复了。佟彤反而松口气。

她说:“道理我都懂。你会开车吗”

希孟:“”

他还真不会。他会完整地背诵所有交规,就是没摸过车。

他不服气地说,“难道你会开”

佟彤眉眼一弯,解开旗袍高领,怀里摸出一个黑本本,打开在他眼前。

崭新的塑料内页互相粘连,发出撕拉一声。

“看清楚。中华人民共和国机动车驾驶证。”她自豪地说,“刚考的。科目三满分通过。”

希孟脸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这国家现在年龄是负数,你这证没人认。”

“证不在真,会开就行。”佟彤收回驾照,打开卡车门,蹬着轮胎爬上驾驶座,伸腿试了试,发现蹬不到底。

希孟脸上的表情抽动一阵,他绕到卡车前面,擦掉车头上厚厚一层灰,抬头看了看车鼻子上的标识。

“吉斯5型军用卡车,莫斯科汽车制造厂,1934年出厂。”

佟彤觉得匪夷所思:“怎么是苏联的”

说好的美国爸爸呢

“中苏互不侵犯条约。”希孟总算揪到她某次历史课睡觉的小辫子,完成了学霸的碾压,“1937年8月。”

佟彤嘟囔:“我一时没想起来嘛。”

美国是1941年才参战的。而去年,就在抗战爆发后,国民政府与苏联签订条约,苏联援华抗日。大量的宝贵物资,都是用各种车辆经新疆口岸入境,再从河西走廊运到前线。

这些车辆本身也是援助物资的一部分。彼时中国几乎没有自己的汽车制造业。

佟彤绝望:“完了,我在驾校开的好像是德国车”

希孟追着她跳上副驾驶,冷冷补刀:“而且你考的本是c1,只能开小轿车。不能开卡车。”

佟彤嘻嘻一笑,假装没听见,从宽大的驾驶室里找出几卷军用帆布,垫在座位靠背上,总算够到离合。

“四个前进挡,两个倒挡,前置后驱,三分之二油”她愉快地检查起驾驶室的配置,“和驾校的桑塔纳也差不多嘛。唔,离合好高”

希孟简直要气笑了,扳过她肩膀让她看自己,一字一字地灵魂拷问。

“我问你,你拿到驾照之后上过路吗”

“凡事总有个第一次。”

她探出身子,用手指在布满灰尘的前挡风玻璃上划拉出一个圈,里头写了两个大大的简体字:

实习。

轰隆一声响,一辆傻大黑粗的苏式吉斯5军用卡车,载着它遇到过的最不靠谱驾驶员,意气风发地冲出废墟,直奔蓉城。

它的后斗上蒙着一层层防水布,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六个贴着封条的大木箱,用绳索层层捆扎,严丝合缝地一动不动。

若是此时有人从车头看过去,就会发现它的一角玻璃上被划出几条道道儿,上面写着两个谁也看不懂的简化字,好像辟邪的符;再往里看,就会惊恐地发现这辆车近似无人驾驶。抬高角度细看,才能看到方向盘后面露着一个女孩的脑袋顶。大热天的,她头上丝丝冒着汗,蒸出一缕白气。

方向盘太重,靠腰力扭;仪表都是俄文看不懂,靠猜;离合油门都重得像砖头,她每次都得出溜身子,用全身的体重往下踩,像在健身房压杠铃。

挡杆更是比她胳膊还长,每次挂挡她都“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辛苦得像是挥锄头的农民伯伯。

“战斗民族就是牛气。这车是给北极熊开的吧”佟彤哀叹。

好在前方基本没有像样的路,也就不用守什么交规,往前开就行。只要不翻车,就是胜利。

换了其他人可能早就缴械投降了。但佟彤身有一种奇妙的直觉,自从在人骑图的世界,骑着赵老师的坐骑,疯狂赛马一整天之后,她的路感方向感直线飙升,只要握上方向盘,就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立刻化身老司机。

再加上辟邪的“实习”标,一路上路况复杂,但都有惊无险,几次涉水也顺利通过。

希孟忍气吞声地坐在副驾,满脸紧张地观察了一会儿,终于慢慢放松下来,被佟老司机彤带着,漫目四周看风景。

能有什么风景,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四野之下荒无人烟,几条野狗跟着卡车跑。

他目光游移,眼前的风物渐渐模糊,和一些其他的记忆重合在一起。

赤地千里,人烟凋敝,死亡的阴影遮云蔽日,虎狼之师以贪婪和仇恨为燃料,一口一口地吞噬着人们精心编织的脆弱家园。

他又不是没见过战争,不是没见过人类对人类的残酷。但这一次,却仿佛又和以往不一样。

“亲,别闲着。”佟彤把手机丢给他,“导航。”

手机信号灯拼命闪烁,绝望地搜索着并不存在的gs。

希孟打开设置,转成飞行模式。然后按照下载来的民国老地图,估算当下方位。

“南行两公里,有河流唔。”

他不时闭上眼,似乎是被扑面而来的荒凉气息刺痛双目,需要缓和休息。

佟彤不知道该骂他呢还是该安慰。作为误入另一个次元的文物,他虽然不像人类似的容易受到物理伤害,但强光对他来说就是魔法攻击。而且他对这种攻击十分敏感,不小心看一下现代的手机闪光灯,都会眩晕虚弱好久。

刚才呢,他把她按在地下,替她挡住了不知多少碎片残骸的冲击。解体的飞机炸成碎块,在他眼前呼啸坠落,迸发出绚烂的死亡之火,如同注入眼中的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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