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出什么莫名其妙的bug。
不过希孟却不假思索地说:“想什么呢。我这时候应该在长春伪满皇宫。”
佟彤一愣,“是哦。”
大清亡后,末代皇帝溥仪获准依旧居住在故宫。但他知道自己早晚得“搬家腾房”,于是为了以后的生活打算,他以“赏赐亲友”的名义大肆往宫外转移故宫旧藏,挑的都是最珍贵的宝贝。
后来溥仪果然被赶出故宫,又在日本人的扶植下跑到东北建立伪满洲国政权。至于他偷带出宫的那些宝贝,自然也都存在了“皇宫”内库,当做新“王朝”的启动资金。
千里江山图这么重量级的大咖,又有着如此宏大壮阔的寓意,自然会被溥仪头一个看上。
希孟告诉她,那时候其实也就是现在的东北文玩市场堪称腥风血雨,隔一段时间就有“清宫旧藏”在市面上现身,像一本本辟邪剑谱,引发江湖人士竞相争夺。更有一股股“境外势力”嗅得血腥,像饥饿的鲨,以各种名目巧取豪夺,趁机掠夺走一个文明的精髓。
有不少国宝就此流失国外,有些从此再也没出现在公众面前。
后来日本战败,溥仪出逃,剩余的这些宝贝大多遭到哄抢,不知所踪。
建国以后,年轻的共和国拨出重金,一件件追回那些流落民间的珍宝,期间不乏惊心动魄的明争暗斗。再加上爱国收藏家的捐赠,终于有那么一小部分国宝,重新回到故宫博物院。
千里江山图幸运地成为其中一员。
这么一比,被溥仪提前带出宫的那些绝世珍宝,和现在这些颠沛流离、满世界找防空洞的故宫馆藏,同样的命运多舛,劫难深重。
佟彤看着车斗里那些严丝合缝的木箱,叹口气。
“这些箱子里的祖宗们会化形吗要是大伙都出来帮咱们推车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其中一个木箱的木条缝隙间,闪了一下小小的光。不知是反射哪儿的玻璃。
希孟依旧在仔细擦车:“别想了。我们文物能跑到人间撒欢,全依仗你在2019年开的那个灭火器。”
80年前的文物,虽然有灵魂有智识,但也只能是局限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奈地看着人间社会兴衰交替,看着人类一次次重复自己的错误。
入夜微凉。佟彤回到驾驶座闭眼小憩。
没多久,希孟碰她肩膀,递给她一个装得满满的军用水壶。
佟彤喜出望外:“物理学是人类之光。”
纵然希孟擦了半天的车,但从车身上刮下来的水,还是不可避免地带着很浓烈的金属味道。佟彤已经渴得冒烟了,咕嘟咕嘟喝了半壶,觉得风味独特,还可以再来。
然后大口吃罐子里的牛肉。佟彤感慨:“我要是慈禧太后,逃亡的时候又饿又渴,吃到这么一口肉,回去得把这罐头厂封为皇家御用,所有员工赏黄马褂。”
希孟抿嘴笑着看她吃。
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邀请他:“你也来点”
希孟:“我辟谷。”
在物资丰富的21世纪,跟她抢抢奶茶也就算了;现在饮食短缺,他不跟小辈争。要脸。
吃完就犯困。这时空错乱的一天过得,比她以往“穿越”的都充实。
苏联的卡车,驾驶室宽敞异常,坐一头毛熊都绰绰有余。
佟彤用帆布给自己搭个窝,舒舒服服往驾驶座一蜷,脚蹬在方向盘上,通知:“我眯会。”
希孟“嗯”一声。他不用睡觉,在副驾正襟危坐,地上捡起手机,开始研究地图。微光照在他脸上。
过不一会儿,他忽然又说:“这几天在成都拍了什么照片我看看行吗”
他拿乔,没跟着其他文物一起过来吃喝玩乐,这会子倒想起来错过良多。
佟彤半睡着“嗯”一声。
他于是打开她的手机相册,从她在双流机场落地开始,看她拍的酒店房间、自助餐、会议报告厅、纪念册、还有她抽空去的茶馆、商店
小小的屏幕鲜活的色彩,五光十色的光线透过粗糙的玻璃,丰饶而慷慨地洒了出去,洒在外面灰败、焦黑、了无生机的土地上,好像从虚空里开出的花。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下来。在极远极远的地方,隐约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火光。大约是白天被轰炸的军事场所,不知囤了什么易燃物资,一直烧到现在。
谁能相信,这是相隔80年的同一片土地呢
他手指轻划,忽然指尖定格,放大了相册里最新的那张照片。
啥时候被她偷拍了
他轻笑一声,转头看窗外的月光。
他自己靠着“小狗”昏睡了半天,他是知道的;关键是旁边佟老司机彤的表情,微笑中居然还带着点小羞涩,他从来没见过。
他对着那张照片端详了半天,听见旁边佟彤一声哀嚎。
“别别看”
这句马后炮的警告来得太迟钝了。他已经盯着那种照片看了足有两分钟。因为她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一黑,自觉地进行了“无操作两分钟自动锁屏”。
佟彤破罐破摔,满嘴跑马地解释:“那时候停车休息,实在太无聊了。”
“哦。”他用手指描绘着屏幕上她的脸蛋,无心一问:“这算正常社交吗”
“算。”佟彤硬着头皮说,“自拍嘛,太正常不过了。不过你要是觉得别扭就删了”
“把我拍得还挺好看的。”他左右欣赏了两下,“不必删了。”
“那个,”佟彤掩饰心虚,轻声问:“你真的不困啊真的不需要休息”
在创作层里他可是睡得比谁都香。在现实世界还真没见过他睡觉。
“有我这么个满血开挂的队友是你的运气。”他马上恢复了目中无人的状态,骄傲自满地说,“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你冷不冷”
“还行。”
佟彤头一歪,继续闭眼。
“真不冷昼夜温差那么大。”
“还可以啦。”佟彤带着鼻音抗议,“睡觉了,不跟你聊天了。”
希孟欲言又止半天,终于在她滑入梦乡的前一刻,又把她叫起来。
“到了半夜会更冷的。”
佟彤几近抓狂,揉着眼睛嘟囔:“您是温度计成精吗我妈都没这么觉得我冷过。”
希孟沉默许久,才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担心着凉,可以跟我申请靠近一点,或者请我搂着你。”
佟彤那点睡意全化作鄙夷,被这人的死要面子震惊了。
他为老不尊,想占她小辈便宜也就罢了,还偏偏要得便宜卖乖,一定要她“申请”、“请求”,才勉为其难地贡献出自己的怀抱,好像做出多大牺牲似的。
他自己往她肩膀上靠的时候,怎么没打申请报告呢
希孟大概把她的沉默当成害羞,又忍不住找补一句:“你们21世纪的社会风气不就是这样吗正常社交,别想太多,如有误会,自己调整心态我是真怕你着凉。”
这是把她早些时候的渣逻辑现炒现卖,拿来用了。
gu903();佟彤打个呵欠,心平气和地纠正一句:“爷,您在时代的列车上飚太远了,飚过站了吧这样不好,理论脱离实际,以后会不小心撩到小姑娘的我告诉您,您记住了,即便是在社会风气开放的21世纪,这种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