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娘娘,宫女又道:婢子曾经听闻,这厉长生乃是戎狄细作,为了避免死刑,才主动自宫为太监,这才苟且偷生,在宫中做些粗活。这话虽不知是真是假,但不得不防啊!

日前皇后自然亦是听过这等风言风语,不过厉长生身份之谜多半便是胡话,一些个小宫女小太监茶余饭后无聊时逗逗贫嘴罢了。皇后如何能派个细作到太子身边伺候?

宫女不过是在皇后面前嚼嚼舌头根子,拱拱火罢了,便是想找厉长生的晦气,叫皇后娘娘不待见厉长生。

说来这皇宫偌大,爱见厉长生的数不胜数,不待见厉长生之人也非全无。就说眼前这宫女,便是厌恶厉长生其中之一。

她进宫之时有个朋友,便是被厉长生之前狠狠教训过的宫女燕燕。

燕燕因着出卖主子荆白玉,已然被厉长生教训之后逐出殿去,如今只得做些下等粗活,无有宫殿再敢使唤这样三心两意之人,燕燕这会儿过得自然苦不堪言。

宫女乃是燕燕昔日朋友,昨天偶然遇见,竟是吓了一大跳,全不知燕燕遭遇了何等虐待。

燕燕一肚子委屈,对着哭诉不停,自然全说的是厉长生的坏话,是一丁点悔改之意也无。

宫女一听,当下气得怒火直烧。心里忖着,这厉长生好大的脸面,不过一个寺人罢了,燕燕钟情于他,他不回应也便罢了,竟将燕燕陷害至此,着实可恶至极!

今儿个可叫宫女找到了编排厉长生不是的地方,自然要在皇后面前狠狠诋毁与他。

宫女道:皇后娘娘,婢子瞧来,太子殿下以往着实乖巧可人,只是那厉长生一到了太子身边,太子便一日比一日有主意。

可不是?皇后娘娘对这话是再认同也没有。

她也是深刻体会,这小太子往日里见着自己怕的不成,如今倒是大不同,心里面主意多的是,让人猜也猜不着。

宫女犹豫道:唉恐怕再无几日,这太子殿下,恐是要被厉长生给教坏了去,着实让人忧心。

皇后眯了眯眼睛,搭在案上的手指略微受惊,道:只是如今这厉长生已然备受宠信,不论是在太子跟前,还是皇上和太后跟前,那都是叫得上名儿的人物已然不似先前,现在若想要除掉厉长生,可不是简单之事。本宫真乃养虎为患啊!

皇后说的对,以前厉长生不过一个无名小卒,现在皇上和太后都对他印象颇深。便是今天,皇上还无意间提起厉长生这人,印象颇为不错。

若是皇后贸然叫人将厉长生抓起来杀了,太子闹起来,皇上问过来,皇后还真是不好回话,指不定便被扣个什么秉性阴毒的大帽子,倒那时候,后宫之中想要落井下石的夫人美人可比比皆是,皆是盼着皇后早日落马。

宫女等的便是皇后娘娘这句话,笑吟吟的道:娘娘,婢子这里倒是有个主意,就不知可能替娘娘解围。

哦?皇后狐疑的瞧她,道:平日里怎么不知你是个鬼主意多的?什么主意,权且说来听听。

是。宫女怎敢在皇后面前卖关子,道:是这么回事儿。太子殿下跟前,如今有了掌事内使,却并无詹事大人,若是皇后娘娘请旨,请皇上派个知冷知热的自己人过去做这詹事,厉长生一个小小掌事内使,有人日常管教着,还能叫他翻出了天去?

詹事皇后一副恍然大悟模样,道:若是有人压了厉长生头等,也便不能叫他在太子身边为所欲为了。不过

皇后侧目瞧着那小宫女道:这话儿可不是你能说得出的。你老实交代,是谁叫你到我面前说道这些?你口中那知冷知热的自己人,到底是谁?

皇后恕罪啊。小宫女连忙道:婢子不过想为皇后娘娘分忧解难罢了,并无异心。这詹事之位,负责太子殿下大小事务,当然要寻个最合皇后娘娘您心意之人。若是让婢子说,轻舟大人最为合适!

皇后用帕子掩着嘴,忍不住低笑了一声,道:轻舟啊?原是这小子闲不住了,竟买通了本宫身边的丫头,来替他说这些个好话。

这陆轻舟不是旁人,可不就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弟弟。陆轻舟年纪轻轻,为人最为机敏圆滑。只是陆轻舟并非皇后亲弟弟,乃是庶出之子,在家族之中地位并不高,倒是与皇后干系尚且不错。

皇后眸子微动,沉吟半晌道:这事儿本宫且好好儿考虑一番。

那面儿荆白玉欢欢喜喜归来,片刻时辰也不耽搁,立刻拽了厉长生和灵雨,并着一些从者侍卫,便立刻出了宫门。

厉长生来大荆时日也是不短,这出宫之事也是头一遭,别看他平静如常,其实心中多少也有些波澜。

只是

厉长生垂头瞧了一眼迈着方步,气势非凡的小太子荆白玉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这这出宫去窦将军府上,为何还要将兔子顽偶一并带出?

小太子的确气势不俗,只是再一细看,他怀中还抱着白兔顽偶,好端端的气势瞬间被一股奶萌之气冲得荡然无存,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荆白玉咳嗽一声,道:怎么的?谁说出宫不能带它了?若是我一回来,它不见了可怎生是好?

厉长生好笑的很,这太子殿下的东西,旁的人谁敢碰一下,好端端放在太子榻上,除非兔子顽偶成精,否则想不见都难。

灵雨倒是帮着太子说话,道:今儿个日头大好,带着兔子出来晒晒也好,免得生了虫子,倒是对太子殿下不好。

对,就是这个理儿!荆白玉立刻点头附和。

你们现在倒是同仇敌忾起来。厉长生无奈的摇头。

其实荆白玉抱着兔子顽偶,不过是想要出来显摆一番。真可是独一无二的顽意,旁的人根本没见过,不只是宫里的人瞧着稀罕,宫外的人也决计纳罕,想想便酸爽至极。

一行人出了宫,手里提着一些个礼物,也不见得多少,却都是荆白玉亲自定夺,全按着那窦将军喜好挑拣,只盼这次能将窦将军拉拢了来,免得叫陵川王抢先一步。

他们也不乘舆马,慢条条走在街上,是瞧什么都新鲜,左顾右盼,一双眼目愣是不够使唤。

厉长生!

厉长生你瞧!

那是什么?

这是什么?

呀,从没见过!

厉长生跟在荆白玉身畔,片刻不敢离开。只是太子跑得着实太快,厉长生无有办法,只好伸手领着他的手,叫他不要跳窜窜的没了影子。

厉长生,你是什么呀,你倒是说说呀!

荆白玉便像个陀螺,一行转着一行问着,不知疲惫不肯停休。

厉长生一副胜券在握四平八稳模样,其实他心中纳罕一点也不比小太子荆白玉少。这些那些的,他全无见过,今儿个也是头一遭,自然无法回答太子。

往这面再行两条街,便是窦将军府邸了。灵雨抬手指着远处,似乎已然隐隐能瞧见一处巍峨府邸。

太不,公子,小公子!

灵雨才一回头,惊了一跳,就瞧小太子往相反方向而去,一跳一窜的,差点便没了影子。

还是厉长生反应机敏,一把将太子给抄了起来,道:一会儿不看着你,便乱走是不是?丢了怎生是好?

呀,将我放下来,谁乱跑了!小太子荆白玉一个劲儿的踢腿,只觉着大马路上被厉长生抱着,着实丢人的很,一点颜面也荡然无存,若是叫人瞧了,恐怕要被嗤笑。

厉长生不肯放了他,道:这是要去做什么?

厉长生你瞧,荆白玉拽了拽他袖子,道:你瞧那面儿,是不是有个小姑娘在哭?哭得好生凄惨。

厉长生不曾注意,这会儿被荆白玉一提,顺着瞧去,果然便见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女娃娃,正蹲在街角哭得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