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雨听到屋里动静,倒是走了进来,笑着道:掌事大人您醒了,昨个儿可是熬了夜?太子殿下特意吩咐婢子们不要进内打搅掌事大人休息。
哦,没什么。厉长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今儿个倒是起晚了。
厉长生寻思着,下次便是小太子说他怕黑怕鬼,自己亦是不能再和他同塌而眠,这着实太也折磨了些。
厉长生醒来只觉肩膀脖子生疼,少许活动片刻,这才好了些。
小太子荆白玉已然逃跑去习学,新来的陆詹事倒是还未来。
这詹事并不住在太子殿中,早上报道,晚间离开。如今这般时辰还未前来报道,听起来有些个奇怪。不过厉长生稍微一想,便也能琢磨一二,必然是陆轻舟先往皇后那面去问安禀报了。
的确叫厉长生说准了,陆轻舟一大早先去了皇后宫中,禀报了昨日去太子身边之事。
皇后眼瞧陆轻舟前来,道:怎么样?那厉长生你可见识过了?
姐姐。陆轻舟叫的颇亲,看来两人关系的确不差,道:见识过了,的确是个有些本事的人物。
哦?皇后瞧了他一眼,道:那比你如何?你可拿得住他?你千方百计,贿赂了我身边的丫头,要去太子身边做个詹事,我可是允了你的,你万勿叫我失望,可知道了?
是是,姐姐。陆轻舟笑着道:姐姐你就放心罢,我做什么叫你失望了?这厉长生虽然是个人物,不过姐姐放心,在我瞧来也翻不出天去,不用几日我便能将他拿住!到时候但凭姐姐发落!
你啊,就美在了一张嘴上。皇后娘娘倒是笑了,说:平日里不要光想着怎么整治厉长生,也好好看着太子,可知道?莫要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与太子走得过于亲近。
知道了姐姐。陆轻舟眼珠子略略一动,道:姐姐可说的是那冯夫人?
皇后轻声哼了一下,并未肯定也未否定。
冯夫人帮了太子一把,与小太子荆白玉之间的关系缓和些许,这事儿皇后哪里能不知道?
皇后也是心知肚明,恐怕不只是刘美人将主意打到了小太子身上,就连冯夫人也想将小太子抢了去。
这刘美人不过是个美人,如何能和冯夫人相提并论?这偌大的皇宫之中,除了皇后娘娘的尊贵之外,就属冯夫人品阶最高。
如今窦延亭又大获全胜,冯夫人可是受宠的紧,简直如日中天,叫皇后好生气不过。
陆轻舟一瞧,便猜出了个七七八八,赶忙低声道:姐姐,你别怪弟弟我多嘴。如今姐姐已然有了太子傍身,这召见太医巫医的事儿便算了罢。
什么召见太医巫医,只是说的委婉罢了,不过就是那备孕之事。
陆轻舟道:弟弟全是为了姐姐好,也只跟姐姐面前说这些个话。如今皇上年纪大了,且身子骨不好,就算姐姐这面再细心调理,这皇上不行,恐怕也是真的不行啊!
大胆!皇后低声呵斥,道:你敢如此说话?
陆轻舟不作一回事,道:弟弟全是与姐姐说些贴心话,姐姐虽不爱听,却也无有旁人比弟弟对姐姐更关心的了,是也不是?
皇后瞪了一眼陆轻舟,随即也无有再发脾气,看了看左右,见无人在旁侍立,反倒松了口气。
陆轻舟又道:为了这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万一与小太子产生了隔阂,岂不是得不偿失?
皇后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个自己孩儿的心情?这太子再好,可若是长大了,心思多了,又如何能再亲近?
陆轻舟道:这不是有弟弟在太子身边帮衬着吗?请姐姐放心。现在当务之急,是叫太子莫要疏远姐姐。不若
不若什么?皇后问道。
陆轻舟道:不若便向太子透露消息,便说前些个姐姐您不是备孕,其实是患上了什么疑难杂症,不想让太子担心着急,才随便找个借口。太子若是一听,指不定还会内疚些个,这事儿也便过去了。
皇后思忖半晌,似是没有旁的主意,道:全听你的罢。
陆轻舟往皇后那面去了一趟,这才来了太子殿中。
如今太子正巧不在,只有厉长生带着一众宫人忙碌收拾着。
哈哈哈
陆轻舟一路爽朗笑着便走了进来,道:这一大早的,大家伙儿便如此繁忙?快歇一歇,活计就这么多,一会儿再做也是的。
众人与陆轻舟都不熟悉,只听说他是皇后亲弟弟,那身份地位可不尊贵?谁敢招惹他半分,见了皆是垂着头不敢言语。
陆轻舟倒是随性的样子,一点官架子也无,手里头还提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包裹,也不知里面儿是什么。
陆轻舟道:来来来,你们且过来,昨个儿我头一次来,来的着实匆忙,不曾与你们带些见面礼儿,今日这些东西全是送予你们的,莫要客气,拿去瞧瞧。
一众宫人面面相觑,全不知有詹事送小宫人们礼物的道理,都不敢上前去拿,反倒偷偷目询一旁的厉长生,似乎想要掌事大人给个意见。
厉长生笑着走过来,道:陆詹事既然开口,大家便不要驳了陆詹事的面子,都收下罢。
多谢詹事大人。
厉长生开了口,宫人们才一一上前领了礼物,这才散开去。
陆轻舟一瞧,看来不只是太子殿下稀罕这厉长生,原来满殿的小宫人们也都稀罕这厉长生,全瞧他眼色做事儿,以他马首是瞻。
果然陆轻舟轻叹道:不简单啊
詹事大人说什么?厉长生笑着问:小臣不曾听清。
没什么?陆轻舟道:这里也有给厉掌事的礼儿,请厉掌事莫要嫌弃。陆某人初来乍到,还望厉掌事能多多提点。
厉长生道:小臣却之不恭,是大人您太客气了。
这两个人恭维一番,也不见多少真情实意,倒是笑的皆是虚伪的很,随即也便分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皇后叫陆轻舟来好好的教训厉长生,只是陆轻舟来了也不曾给厉长生好瞧,反倒送了礼物,模样也谦虚卑微的很。
晌午时分荆白玉习学结束,立刻急匆匆赶回,拽着厉长生便入了内殿,道:怎么样?他可曾为难你了?不若你以后跟着我一起去学习,一并子把伴读当了?
厉长生道:陆詹事未曾为难,是太子过于小心了。
不可能。荆白玉全不信,道:他来这里,便是刁难你来的。你是不是受了委屈,不愿意跟我讲?
厉长生有些个无奈,道:长生倒是有事儿与太子讲。
快快,说,是什么事儿?荆白玉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
厉长生也压低了声音,道:今儿个早上长生醒来,发现胸口一片口水印,可是小太子的杰作?
什么呀!
小太子荆白玉一蹦老高,瞬间面红耳赤,道:大!大胆!胡说八道!不可能!本太子从不流口水!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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