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 第135节(1 / 2)

直至进宫之后,她才从楚镇身上体会到什么是情窦初开、什么是两情相悦,面对这样一个男人,林若秋甘愿为他生儿育女,甘愿将一切的自己奉献给他——假如他需要的话。

但是不包括生命。

林若秋知晓他是为自己着想,但,一个人的命总归是捏在自己手里的,也该由她来决定自己活下去的方式。倘若命里注定有此一劫,她甘心承受,倘若老天垂怜,允她平平安安诞下两个无病无灾的孩儿,那更是她的福分。

一切自有定数,并非人力所能更改。她做不到这么狠心,用两个孩子的性命来换取她一条命,哪怕此刻的它们毫无意识。况且,若那碗药并不足以生效呢?林若秋牢记着魏太后当年的教训,她更怕生下来不健全的孩子,那是误了他们一生。

脑子里翻江倒海旋转了一阵,林若秋终是横一横心,将那碗药端去,倒进一旁的字纸篓里,看着雪白的宣纸渐渐被灰褐色的药汁浸透,像极了干涸已久的血迹。

她看着那摊“血迹”,心里陡然轻松下来。

不过这种轻松在见到皇帝的刹那便化为乌有。

两行眼泪滚滚落下,林若秋立刻扑进他怀中,带着哭腔向他诉说自己方才的感受,当然结局不外乎一种: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后,她还是决定留下这两个孩子。

楚镇正因不放心才想到过来看看,见了她这副模样,便什么都明白了,遂缓缓抚着她的背,温声道:“好,好,朕答应你,以后不再为难你了。”

林若秋哽咽着抬起头,“真的么?”

楚镇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缓缓拭去她眼角的泪珠,郑重道:“当然。”

林若秋破涕为笑,张开手臂抱住他的腰,“您对我真好。”

继而又有些担心的望着他,“接下来怎么办?”

舍是舍不下,可一想到自己的肚子会膨胀得比以往还大,生产时的难度也会加倍,林若秋还是有些害怕的。

楚镇侧首思考一番,凝眸道:“那就只好多辛苦他老人家了。”

太医院中,满头华发的黄松年无端打了个喷嚏,研钵中盛着的药粉便洒出些许。

胡卓忙用掌心接住,一面嗔道:“您老仔细些,这东西贵得很呢!”

黄松年皱起雪白的眉毛,“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适才你到琼华殿去,皇后是怎么说的?”

胡卓调笑道:“您老担心皇后不肯喝那药?放心吧,君无戏言,主意是陛下拿的,难道还能反悔不成?这下咱们倒省事多了。”

回回皇后有娠,宫里便草木皆兵,唯恐哪里不妥当会引得皇帝勃然大怒。黄松年身为皇帝钦点的首席太医,自然责无旁贷,肩上的担子也比旁人重上许多。

这回能轻轻松松免去一场麻烦,师徒俩自然高兴,只是黄松年心内总有些不安——纯粹是一种直觉,可他的直觉往往都很准的。

可怕的是,这一次也应验了。

当魏安传来口谕,命他侍奉皇后安胎时,黄松年已连哭都哭不出来,只麻木地瞅着好徒弟道:“下辈子切莫像你师傅一样以行医为生,会折寿的。”

胡卓一脸惊悚的答应下来。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他记住了。

第194章诀窍

既然已决定留下这两个孩子,林若秋自然要以最珍视的态度来对待它们。虽说之前也不是没怀过,可是双胎却不曾经历,她心里总是有些畏怯的,总得找黄松年问个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会子再说她不想要孩子,想再配一碗落胎药,她也拉不下脸来。

既来之,则安之罢。

黄松年不愧是饱经世故的,背地里虽埋怨陛下娘娘多事,当着面却还是客客气气的,见林若秋面露惭色,他反道:“娘娘无须自责,血浓于水,哪是说割舍就能割舍得了的?何况老臣心里也没个底,那药性虽烈,效果却是因人而异,万一生出乱子,老臣才当真无地自容呢!”

林若秋感激的望他一眼,会说话的人多得是,可是像黄松年说得这么舒服、还半点不矜功自傲的着实罕有。她很高兴有这么一位长者的陪伴,遂恭恭敬敬地朝对面施了一礼,“多谢大人。”

黄松年反倒唬得不知所以,好在红柳及时将自家主子搀起,又脆声向他道:“既如此,娘娘和腹中的小主子就都交由大人您照看了,还望大人您多多辛劳,别辜负了一身本事。”

黄松年哪敢说半个不字,他虽然年老,却还想多活两年呢,真要让皇后腹中的龙胎出了事,他这颗脑袋也别想保住。遂重新仔仔细细验了一番脉象,又酌情开了些方子,比之往年的药性更温和一些,也是怕皇后怀着两个孩子太过虚亏,禁受不住。

至于饮食上的诸多禁忌,他亦会嘱咐御膳房,先紧着皇后这头,万勿出现差错。

林若秋千恩万谢送他出去,回头便跟楚镇商量起来,该怎么赏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为好。黄松年身为太医院之首,俸禄自然是不缺的,更别说逢年过节还能得些金银;他尚未娶亲,上无高堂,下无妻女,若要赏个诰命,亦无处施展。

楚镇半开玩笑,“不然朕赏他几个娇妻美妾好了,反正宫里多的是美貌宫婢。”

林若秋嗔道:“黄大人的人品才学,要娶亲早就娶了,还用您替他想法子?”

她是知道黄松年那段隐秘心事的,可惜他心中的佳人早已故去,这人间的女子皆入不得他眼,或许他这辈子都只能孤家寡人了。况且,就算硬塞个美人给他,只怕黄松年这把老骨头亦消受不起。

楚镇沉吟道:“那朕便赏胡卓个官衔好了,他是黄松年的弟子,由他来领受也算恰当。”

林若秋诧道:“那不成胡卓沾他师傅的光了?”

“沾光就沾光吧,横竖黄松年已将他视为半子,日后总得指着他养老送终的。”楚镇捏了捏她的脸,笑道。

也只好如此,林若秋忖道。不过胡卓的性子太过浮躁,若是想长久的用他,日后得设法敲打一二才是,省得将来生出不臣之心。

当然,要是黄松年能长命百岁就更好了,比起徒弟,她自然更信赖师傅。

林若秋正这么想着,又听皇帝说道:“若朕早知你身怀有孕,朕断然不肯让你跟那阿丽公主赛马,幸好最终无恙。”

林若秋见他脸都白了,显是心有余悸,不禁笑起来,“您还不想要这孩子呢,一摔摔没了不是正好?”

楚镇有些尴尬,忙着转移话题,恨声道:“若非那乌雷王子蓄意挑衅,你也无须受此劳累,这笔账,朕总得讨回来。”

林若秋虽然也很讨厌那乌雷王子颐指气使的派头,可公是公私是私,她自然不会因一己好恶迁怒于人,因道:“算了吧,他们是远客,不久也就走了,陛下无须同这些人置气。”

无奈楚镇的气量有时候也很狭小。那乌雷王子虽是无心,可若不是他口无遮拦挑起纷争,林若秋也不会置身险地,楚镇还是在他头上记了一笔。皇帝刁难起人自然无须用那些阴损功夫,只要不加理会,自然有人瞧出端倪,跟着上去踩上一脚——再稀罕的远客,没了东道主的欢迎,他便什么也不是。

塔木儿更是机灵的,见皇帝如此作态,他反倒与宫中来往愈发频繁。而楚镇待这位大王子亦格外亲厚,相形之下,乌雷则有些坐冷板凳的意味,处境分外窘迫——当然,在外人眼里,这些都是他自找的,谁叫他非要与皇后娘娘过不去呢?

阿丽公主跟两个哥哥都非同胞,与这位二哥的交情更称不上好,故而进宫简单的劝了几句,得知是皇帝的意思后,她便不再废话了,转而一心一意关切起林若秋的胎像来,一部分也是得了未来婆婆王氏的授命——王氏不能常常进宫探望,而阿丽公主身为客人却是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