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一转,今淼微微侧过头,嘴角噙着笑意:
现在想来,会不会不是做梦?
尽管后来才得知霍鑫泓根本一直在装睡,如今细细回想,这人的禽兽行径原来一早已有迹可循。
应该是做梦。
脸不红气不喘亲了他的脸蛋一口,霍鑫泓一眼看出今淼是在诈他,方法很好,只是对他而言,手段稍显青涩,依然值得鼓励。
垂下眼掩饰眼中的笑意,霍鑫泓替他裹好被子,咬着他的耳朵轻声细语:
你说了我才知道,其实你在那时早对我一见钟情,以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都明白。真是个不纯洁的孩子,我又怎么会半夜对你这样那样,要是真那么做,
牢牢摁住羞愤得想逃跑的小猫咪,霍鑫泓勉力忍住笑,一本正经道:
会留下痕迹的。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被老狐狸反咬一口的今淼:你就是你就是.jpg
等今淼第二天一觉醒来时,霍鑫泓已提早出发到达公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两人能准时在晚饭时间汇合,他必须提早完成一整天的工作。
因此当今淼下课后到达霍氏时,随即收到霍鑫泓的讯息说会议刚结束,他马上下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摇开车窗透会气,今淼意外听见一个令人生厌的声音提着两打咖啡的今扬波出现在车后视窗中。
他的衬衫被汗水浸湿,脸上却仍旧拼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以一个滑稽的姿势半俯身,斜眼看向车后座的今淼:
这里是谁都能来的地方吗?
谁能来,不由你决定。
冷漠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霍鑫泓大步走到车边,看着大汗淋漓的今扬波皱了皱眉:
hr难道没告诉你,公司不允许兼职?何况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记得公司有开拓外卖业务。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
昨天入职霍氏,没来前今扬波对部门经理这个位置十二万分满意,仗着霍鑫泓小舅子这层关系,猜想会是个美差。
可踏入办公室那刻,他的美梦顷刻破裂:
除了他以外,不是X董的侄女,就是X董的外甥,连负责后勤的大妈,关系个个比他硬。
请让开。
不客气示意他不要挡路,霍鑫泓拉开车门坐下,当着他的面摇上车窗:
你应该向你的上司报告,没老板会喜欢第二天来就越级上报的属下。
霍鑫泓冰蓝的眸子中泛着寒光,仿佛眼里的不是活人,只是一只没拴绳的败家犬。
不由打了个冷颤,今扬波背脊发凉,却还是在听见车子的发动声时,一咬牙追上去:
等等,霍总,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这两天他过得苦不堪言,办公室里谁都敢支使他,他一人得包揽办公室所有杂物,譬如当下他就得替其他人跑腿拿下午茶,更不要说复印送文件这些乱七八糟;而霍氏是末尾淘汰制,这种情况他根本没空做正事,一个月后考核期到他就得滚。
不顾手上的咖啡,今扬波死死扒住车门,如同溺水者抓住一线生机:
关于霍氏,很重要的信息,请让我上车,他根本不配跟你一起吃饭,
忿忿剜了今淼一眼,今扬波双目发红,近乎癫狂:
你知道吗?他这么大的人连刀叉也不会用,是个恶心的乡下人!
再说一句,你明天不用来。
两眸中透出杀意,霍鑫泓阴鸷地盯着今扬波,一字一顿:
要是你不会说人话,我可以让你以后都说不出话。
眼睁睁望着霍鑫泓的车子消失在停车场,今扬波无力蹲下,咖啡在他身后洒了一地;他握紧双拳,眼中透出强烈的恨意:
都是今淼的错!
为什么霍氏里会有这种部门?
听完霍鑫泓的描述,今淼大惑不解,问道:
不是纯粹浪费资源么?你为什么要把今扬波放到那里?
刚接手霍氏时,我向爷爷提出过很多次,但每当我授意属下让这些人减薪降职,他过一个月又会给人事部门施压,让他们恢复原状。
因此霍鑫泓初期在霍氏几乎无法立威,险些像霍逸海一样被架空,他足足花了三年,种种雷霆手段,才铲除掉集团内部所有毒瘤,从零开始扶植自己的势力。
想到这里,他眼光一凛:
这些人是我出事故昏迷期间,爷爷又偷偷放进来,他们是病毒,但这次我不想再替他收拾破摊子。
至于把今扬波安插到这个部门,不过是霍鑫泓的余兴节目,像这种欺善怕恶、倚势凌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看到今扬波那样,还真是解气。
目光飘向窗外,今淼如此感叹,脑中无端浮现起原主在今家时的一小段记忆:
有一回两人生日,今扬波故意压低声用尽下作的脏话侮辱原主,激得原主抓住他的衣领,要对他动手时,今父今母恰好推门进来。
于是那次之后,一家人过生日再没包括原主,二十多年人生中没吃过一口生日蛋糕。
他以前是不是对你很差?
瞬间察觉到今淼情绪变化,霍鑫泓温柔搂住他的肩,试图唤回他的注意:
没事,你现在有我呢。
嗯。
回过神,今淼瞥见路两旁熟悉的景物,惊喜问:
我们要先去看泓宝宝吗?
对,接儿子回家前总得见见他。
见今淼重新展现笑容,霍鑫泓放下心,想起今扬波适才的话,又小声说: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不会用筷子,待会你得教我。
我早知道了。
对上霍鑫泓半惊讶的双眼,今淼抿嘴笑,知道这是伴侣的体贴:
因为我聪明,正好你教我用刀叉,我教你用筷子。
原主在被接到城里前都在乡下,后来即使回到城里,钟铁夫妇能给他吃饱饭都算不错,西餐对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至于回到今家后,今父今母碍于面子,不怎么带他出去。
故来到霍家后,今淼第一次看见整套十来件的西餐餐具时,还懵了好长时间。
他的生命力真的很强。
从一只不到半手掌大的小奶猫,到两爪扒着今淼不放,奶声奶气黏人的小毛团,只用了不到一月的时间。
一下一下顺着泓宝宝身上的长毛,今淼细心发现它的毛色变淡许多,或许是因为捡到它的时候又小又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如今泓宝宝身上长出大片洁白如雪的长毛,只有头顶像是打翻墨水一样,有一小撮可爱的橘色茸毛。
你要抱抱他吗?
看向身旁明明眼中透着渴望,偏在故作矜持的霍鑫泓,今淼浅笑着把泓宝宝小心翼翼捧到他手上,叮嘱道:
父子俩培养一下感情。
很难形容被小奶猫抓住袖口的感受,霍鑫泓定定看着手里的小生命,软绵绵一团,脆弱得仿似轻轻一碰都会化开;长毛柔软且温暖,两只圆滚滚的眼珠,有和他相同的瞳孔颜色;两只像戴着白手套的小爪子没什么劲,滑过手上的皮肤时,痒痒的。
大概是因为泓宝宝有点怕生,被抱到霍鑫泓手上时,无措地抬头看向这位陌生人,怯生生地朝他喵了两声。
乖。
生硬地用手指从小猫的头顶,轻柔往下顺毛,霍鑫泓听着那两声猫叫,心底像是被融化一样,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沉静安定,周身那种冰冷的气场也散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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