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是来听相声!
手忽然被抓紧,今淼看向霍鑫泓,那人脸上冷若冰霜,他却看到那双素来平静的蓝眸中已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至于你,
举起拐杖指了指霍鑫泓,霍啸云眼中流露一丝痛惜,夹杂着愤怒,沉声道:
当前最后一次机会,在这里向我认错,收回辞职信,跟他离婚,我可以让你搬回来。
霍鑫泓面无表情:爷爷变幽默了。
忘了告诉你,我没念商科。
像是在说昨天晚上吃什么一样,霍鑫言倏地收起笑容,眸色阴沉,两兄弟的表情难得一致:
也没有挂科延毕,我读的是外科,明年就博士毕业了。
什么?
这两兄弟没一个省心,霍啸云嘴唇四周的皱纹微微发颤,抓着拐杖的手指关节发白:
到现在说这些气话有意思么?你注定这辈子当不了医生。
你给我的银行卡,我一分钱没花,放在楼上卧室抽屉里。
翘起二郎腿,霍鑫言摊开双手坐在沙发上,与震惊的霍啸云对峙:
我也不想要霍氏,你当我死了,不要打扰。
檀木拐杖重重撞在大理石地面,霍啸云对他怒目而视:不可能!
那时你冻结了他的账户三个月,因此他的学杂费是我出的。
了解霍啸云不懂的点在哪,坐得笔直的霍鑫泓本一直沉默,此时冷静开口:
包括你给我俩的信托基金,原封不动归还。
但凡霍啸云对霍鑫言在英国的状况有半分关心,这些年总该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然而
宁愿把公司交给多年来无视的孙子,也不愿交给霍逸海,霍鑫泓别开眼,终究对爷爷而言,所有人不过是棋子。
你
无法理解霍鑫泓的举动,霍啸云浑身发抖,双目血红:
是不是那个女人让你这么做?她要让霍家分崩离析!
是我求大哥帮我的,不过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当时他提出要念医科,霍啸云只回一句:我不会给你一分钱,得亏霍鑫泓及时出手,不然他连第二天早餐都吃不上。
扯远了,
双手抹了抹脸,霍鑫言眼中涌起一股悲凉,苦笑开口:
你的两个选择,我们拒绝,就这样。
其实霍啸云设想过让霍鑫言进公司从基层轮换,尽管因为这个孙子和霍逸海太像,他无法信任对方,但总比他们的生父要好。
没想到霍鑫言想也不想就断然拒绝,霍啸云仿佛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忿忿骂道:
霍氏有什么不好?你们是被鬼迷眼,一个个尽知道往外逃,我不管,
一口气喘不上来,霍啸云想站起身,被闫伯劝住,举起拐杖指着霍家两兄弟:
给我两个曾孙,你们可以跟你们爸一样消失,当你们不存在!否则,你们一踏出这个门,没有一所公司会要你们,饿死也别回来!
你疯了。
这段云里雾里的对话,今淼听不下去,推了推霍鑫泓的胳膊:
我们走吧。
我没让外人开口!
怒吼一声,霍啸云蓦地把火气全爆发在今淼身上,一手抓起茶几上的茶碗朝他砸去。
小心!
霍鑫言一声惊呼,今淼刚要侧身躲开,没想到霍鑫泓比他更快,半个身子挡在他前面。
啪嗒。
青瓷茶碗被霍鑫泓扫到地上,然则他的手臂也被泼上半碗热茶,衣服湿了一大片。
你有没有被烫到?
先前今淼只觉霍啸云是疯魔,乃至觉得对方可怜又可悲;现时那人误伤霍鑫泓,今淼再不存半分同情。
没事,我们走吧。
该庆幸自己今天穿的西装外套够厚,霍鑫泓拉着他站起身,冷眼看向霍啸云:
我来只是通知你两件事,注意是通知:我的辞呈今天生效,明天起我与霍氏无关;我不会和不爱的人生孩子,即使以后以其他方式有后代,也绝不会交到你手上。闫伯,不用送。
话音刚落,霍鑫泓与霍鑫言交换一个眼神,随即牵着今淼往外走。
骆斌!拦住他们!
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霍啸云设想过放弃这两兄弟,但霍氏必须要有继承人:
白眼狼!没有霍氏哪来你们!
一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大厅里一个人也没出现。
霍啸云勉力撑起身,难以置信:怎么回事?
我们俩本来就不是由你养大,没欠你什么。
背向霍啸云,霍鑫泓往常波澜不惊的蓝眸中,涌现许多复杂的情绪:
霍氏是你的皇朝,但我们不是你的傀儡,不要总拿我们不想要的东西让我们感恩,很沉重。
许是霍鑫泓素来寡言,霍啸云印象中,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纵然他无法领会内容,也没打算探究:
霍氏有什么不好?你们有好什么不满?
我们想要自己的选择。
最后一次,霍鑫泓转过身,深深看向震怒的老人:
所有事,你不明白没关系,我们今后没有瓜葛。
骆斌!骆斌在哪里?
很难形容霍鑫泓的眼神,对霍啸云而言,他人生中第一次有这种所有事都在失控的感觉,仿佛上天背叛了他:
不要让他们出去!
老爷,感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
从偏厅走进来,骆斌在闫伯震惊的眼神中,朝霍啸云郑重鞠了一躬:
辜负了你的期待,对不起。
你、你们
霍啸云的怒吼渐渐消失在身后,四人在夕阳的余晖下走出霍宅,畅通无阻。
没想到骆斌你会辞职。
环起胳膊站定,霍鑫言淡淡看了骆斌一眼,随意道:
是被大哥挖走了吗?
骆斌:
我等下有事,麻烦骆斌你先送鑫言走。
知道今淼当下满腹疑惑,霍鑫泓先安顿好弟弟,然后将今淼送上车,亲自坐上驾驶座:
入住前,去海边兜兜风?
今淼欣然答应:好啊。
gu903();晚风习习,今淼后知后觉认出这是上次霍鑫言带他走过的那条公路,可那会糟心的事太多,没注意到一旁的景色;而此刻开车的是心上人,天边艳丽的火烧云把平坦的前路照得一片红光,泛着微波的海面映成一匹镀着金光的彩色锦缎,他不由看得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