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闲灯无语:当然不是鬼。不过,我也不是你们的师尊。

小师兄听到这话,心中巨大的喜悦才慢慢褪下,说道:你不是,还有谁是?我就知道师尊没死,桃花逐水那帮混账东西都胡说八道!我和师弟们没瞧见师尊死,师尊一定是想办法脱身了!

他一说起来,就说个没完:我们一直在找师尊,前天前天我们的打听到有人在柳洲开了定海昆仑扇,那时候我就猜测是不是你回来了,所以今晚上来慈航静斋等你,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闲灯心道:这完全是误会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立刻想明白了。

毋庸置疑,这群白衣少年就是度星河的徒弟们。

慈航静斋虽然是个医馆,但度星河毕竟是个名门仙君,慕名而来拜师学艺的人如过江之鲫,他肯定不能全部拒之门外,于是挑了几个根骨上佳的选做门生,亲自教导。

这个度星河,不知道是不是很有做娘的兴趣,挑的孩子都不大,也全是自己细心拉扯起来的,对度星河依赖之深,比得上亲生父子了。度星河死后,这帮孩子实力不足,加上钱塘又是桃花逐水的地盘,有童梦的授意,想必他们一定受尽了欺负,尝尽了白眼,过得很不如意。其实看这些白衣少年的衣服就知道,这衣服与度星河穿得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慈航静斋的校服。虽然白,也还算整洁,只是边边角角都有些起毛,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换过了。

有几个年纪稍小的,衣服边上还有几处滑线和补丁,看着委实可怜。

大树已倒,尚未长成枝繁叶茂的小树苗,势必要经历几场风雨。闲灯心中多有不忍,所以说完那一句话后,不再开口,免得给这几个小朋友造成二次伤害。

兰雪怀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终于忍到了自己的临界值,他走来,将闲灯一把拉起,把他整个人抽离了小朋友的拥抱。

唐棋乐见势,连忙说道:好好好,孩子们,有什么话我们一会儿说,现在事情发生的太多,先解决最重要的好吗?来,把那个受伤的孩子抱过来我看看,注意不要碰着伤口了。

小师兄一把擦干净了眼泪,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闲灯,接着一脸严肃的板着脸,有条不紊地给小师弟们分配任务。

看他的年岁,也才十五,方才还像个孩子一样扑在闲灯怀中大哭,想必以前也是一个惯爱撒娇的主,没少在度星河膝下卖乖。度星河死后,他成了一众孩子里年纪最大的,必然要挑起照顾师弟们的重任,除了负责每日师弟们能吃饱饭之外,还得教导他们剑术和法术,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这孩子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

其中艰辛苦楚,又怎能为外人道。

闲灯短短片刻之间,叹息了第二次。

兰雪怀注意到他有心事,扶住了他的肩膀,说道:你若有事,可与我说,我不会坐视不理。

闲灯看着兰雪怀,见他眼神沉稳,说话不急不缓,字字落在心上,竟真的叫他安心不少。

兰雪怀此人,虽然平日耍小性子,但是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这一点闲灯是知道的,并且也看在眼里。在他心神最动摇的几次,都是兰雪怀在一旁出声宽慰,并一直陪伴至今。平日他若是少吃顿饭或者贪凉少穿一件衣服,对方也事事挂在心上,总在他感到饥饿或者寒冷的时候,给他带几块糕点,或是穿两件衣服。

人活一世,无非就是希望身边有个知冷暖的人,种种小事堆积起来,不得不令闲灯感动万分。

小仙君,我虽然一直否认自己是度星河,而且也完全没有丁点关于他的记忆,但事情发生到现在,所有事情都把我指向他,倘若我真的是他呢?

这个问题,一直压在闲灯身上。

他如果真的是度星河,那么等待他的烂摊子简直整整齐齐摆满了一千桌。

兰雪怀道:你如果担心这个,大可不必。一件事情不用想的太深远,未来变数诸多,无法预料,只做眼前事即可。

闲灯问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兰雪怀直起身体,将他歪掉的领子理正了:是兵来我挡,水来我掩。

他说这话,气定神闲,自信十足,仿佛天下所有的难事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闲灯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经历过许多事后,他发现兰雪怀有时候说些在常人看起来很像是吹牛皮的话,都是些事实而已,因此,他不得不猜测,对方的身份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兰雪怀说话从来不夸大任何一件事情,说能摆平就能摆平,说能做到就是能做到,因为是事实的缘故,往往他在做出承诺的时候,都显得风轻云淡,同时也有一股少年的傲气在其中。

这份夹杂在少年与男人之间的气质,恐怕会叫任何一个女人都抵挡不住。

闲灯怔了一会儿,回过神,连忙低下头。他又用手去摸了一下自己跳的相当厉害的心口,勉强平复了一下,说道:小仙君,那我就要牢牢抱住你的大腿了,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不管。

兰雪怀哼了一声,小姐脾气又发作了:真是废物,勉为其难帮帮你吧。不过,你可别想多了,是你求我,我才帮你的。

闲灯听罢,觉得他可爱极了,于是在心中哈哈大笑,表面上给足了兰雪怀面子,十分殷勤道:小仙君说的是,是我求你的,仙君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只能

兰雪怀听到这个,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暗道:他难道又要说以身相许了吗?

这一回,比起第一回听到闲灯暗示以身相许时多了几分犹豫,所以没有开口直接拒绝,而是纠结了一会儿。

他如果这么说,我要不要答应呢?

这个蠢货这么喜欢我,三番两次暗示以身相许我之前已经毫不留情拒绝过一次了,没想到他还不死心,若是这一次也拒绝了,他是否会伤心过度?

兰雪怀心中转了好几个弯,不由想道:我倒是听过不少有人因为情伤而自缢的事情,他会是这种人吗?哼,看起来有几分像,如他这般迷恋我,在被我拒绝,恐怕就要去自行了断了。

但是,兰雪怀自认为自己对闲灯一点兴趣都没有,当然不可能一口答应他以身相许的无理要求。

若是马上答应,万一被对方误会自己急不可耐怎么办?那不是让他得意死了?还不得到处炫耀?美得他?休想!

罢了,又不能拒绝,又不能一口答应,只能缓一缓再答应他了。

闲灯不知道兰雪怀心中所想,继续把刚才那句话说完:我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了!

他说完,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兰雪怀一定能感受到他的诚心吧,一个人愿意给另一个人做牛做马,甚至把来生都赔进去了,这还不足以表明他的感激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