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我知道市一中这样的高中一个自费名额要两千块,我和我亲戚两个都打算读。要是能成,我愿意再另出一千块给启叔,这钱全算作给启叔的辛苦钱。

乡上高中一个自费名额一百多点就够,镇上高中至多也不过几百,但市里就完全不同了,经济生活水平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两千一位的自费名额都得打破脑袋,就这还得有门路。

启父一个月工资七八十,一千差不多一年工资。启父不可能不动心。

市里对别的农村人而言或许遥不可及,但对启父而言却不是,启父能当这个派出所所长,正是因为他的亲连襟在市里很有能力,别的不说,自费几个学生还能做到。这层关系是陈明辉无意中听启明亲口说的。

这不敢说是启父上任以来,最大的油水,却也绝对够得上启父上心的标准。

至于钱的问题,启叔你不用操心,我的自费钱,我卖房子就够了。我亲戚的,他家人给他出。启叔那头只要一有信,我这头钱就必到,启父不用担心我会赖账。

这时候启明倒了水回来,刚放茶几上就看见上面的二十块钱,启明眼神闪了闪什么也没说,就如同没看见般,神色自然的坐下。

而关于市一中的话题自启明回来后,陈明辉就没再谈过,一直闲聊些无关紧要的。直到他走时,启父才突然道:市一中的事,我尽量。

谢谢叔,有你这句话,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第11章小日子

屋子里被钱宇烧得暖烘烘的,陈明辉一进来一股热气扑鼻。身体虽没缓过来,心里却先暖了。上辈子这个家在记忆中向来冰冷,只要回来,就是他孤零零一个面对满室冰凉。可现在,一推开门,暖烘烘的,还有一个小人趴在炕上正认真做题,陈明辉顿时就不觉得冷了,日子都仿佛有了劲头。

小宇,我回来了。陈明辉轻声道。

钱宇已经跳下炕迎上去,他看见陈明辉冻得红彤彤的耳朵,下意识的就伸手给他捂。

外面很冷吧,你去炕上,我给你倒杯热水暖暖身子。语气中的开心满的要溢出来。

这是毫不作假的最真实直观的情感表露,在前世看惯种种虚伪的热情,这直白的近乎剖析的情感令陈明辉眼眶发酸。

钱宇蹬蹬跑回来,手里端着一碗水。家里的水壶还是旧式铁皮的那种,用了许多年,保温效果已经差了,可因为刚灌上不久,还烫着,放在屋里凉一会儿喝正好。

陈明辉心里熨帖,下意识往钱宇身边凑,紧贴着人坐下,他自己没觉出怎样,钱宇倒不好意思了,脸火烧火燎的。

钱宇羞赧的样子并不让陈明辉觉得扭捏,相反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看不够。幸好,这人是他的了,他可以看一辈子。

对了,小宇,我刚才去了启叔家里,和他谈到以后读书问题,我请他帮忙办两个市一中的自费名额,他答应了。陈明辉觉得这事能成,这才告诉钱宇。

钱宇吓了一跳,就算陈明辉早就表明要供他读书,可在他的想法中,高中还是应该在乡上读,顶天也就去镇上。其实去镇上他都认为不可能,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要去市里,还是市一中那样的市重点高中。

以他的成绩和陈明辉的成绩,肯定考不上。但自费,是要花好多钱的。钱宇不是不知道茶米油盐的少爷,他小小年纪饱受磨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钱。

我听说市一中的自费名额最少也要几千一个,咱们卖了房子去掉给她的,就剩下八百多元,怎么也不可能够啊!钱宇担忧地看着陈明辉,那双因为瘦而凸起的大眼睛里充满对未来钱财上的焦虑。

咱们!这两个字用得陈明辉心里熨帖极了。

别担心,小宇,我上次和你说过我要做生意,也就最近这几天,把你安顿下来,我去学校和老师请几天假,我就打算走了。说这么严肃的话题,陈明辉竟然嬉皮笑脸的,那样子可没一点说服力。

钱宇心里发涩,也不知道心疼陈明辉多些,还是听到陈明辉就要离开他的难受多些。

最后只能忿忿道:陈明辉,在说这么严肃的问题,你态度能不能端正一些,不要嬉皮笑脸。

陈明辉却笑得更大声了,小宇,你发现没,你刚刚开始说话都是咱们咱们的,说明你打心底里把我当成一家人了,我高兴。高兴还不许我乐。

钱宇这才发现,好像还真是,陈明辉没说,他都没发现,现在被他这么一说,本来挺正常一件事,莫名就生出了旖旎。钱宇不好意思了,转过身,背对着陈明辉,不搭理他了。

陈明辉可不是钱宇,别人脸皮厚最多二尺,他得三尺。钱宇不搭理他,他自己说得欢,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铺好被子,转头看见小兔子似得团成一团的钱宇,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然后猛地一把就将钱宇按到。

啊吓我一跳,你干什么,陈明辉?陈明辉压在钱宇身上,就跟鬼子进村糟蹋黄花大闺女似得急躁的扒着钱宇的衣服。

脸上表情也贱贱的,呦西,呦西,大姑娘大大的好。陈明辉力气大,钱宇不敌他,三两下被扒掉棉衣,又去扒钱宇裤子。钱宇扑棱成一只小鸡,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陈明辉还在戏精上身,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越叫,本大爷就越兴奋。

钱宇气得使劲蹬腿,陈明辉两条大腿使劲一夹,就跟铁箍似得,钱宇就动不了。

可算把人扒光了,戏精离身了,陈明辉一把把钱宇塞进被窝,转头吹灭了炕头的煤油灯。

三下五除二把自己也扒干净往被窝里一钻,人一搂,就道:睡觉。

这人,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钱宇气得脸红脸燥,使劲挣扎道:我不要跟你睡。

陈明辉也不怕他不依,老神在在道:我家里可就这一床能盖的被子,之前我爷爷那床,都两年没盖过了,又脏又潮,你不让我和你睡一个被窝,我只能把爷爷之前那床被子翻出来,也不知道那么久没盖过,会不会生虫子。哎,那也没办法,谁让媳妇不和我睡一个被窝,我一个粑耳朵只能

闭嘴。听他越说越没谱,钱宇臊得全身都着火了,赶紧睡觉,不然就真撵你出去。

陈明辉咧着嘴嘿嘿笑,遵命。然后把钱宇更往怀里使劲搂了搂,免得这单人被盖不住他。小宇,你身上真暖和,火炉似得。

钱宇已经臊得说不出来话了,又气得慌,伸手在陈明辉大腿根上拧了一把,不想一时没掌握好角度,碰到了小陈明辉。大陈明辉更兴奋了,大狗似得哈赤哈赤道:媳妇,这可不行,咱太小,过早人事伤身啊。

钱宇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第二日天刚放亮,陈明辉就早早起来了,他旁边钱宇睡得正香甜,他放轻手脚,升火烧屋子。

也不嫌麻烦,把家里之前他储存的玉米面合了,去隔壁邻居家里花四分钱买了一颗自家腌制的酸菜,包了一大锅面薄馅大的酸菜肉包。

又煮了些大米粥,煮得久些,粥就粘稠起来,看着就有食欲。

做这一切,陈明辉都刻意放轻动作,加上钱宇最近几日担惊受怕,大喜大悲,竟也没被吵醒。

等他自然睡醒起来,陈明辉饭已经做好,碗筷也摆上炕头那张小炕桌上了。

醒了,热水在暖水壶里,兑点温水,洗脸刷牙过来吃饭。陈明辉的笑容打在东日的日光里,似乎沾染了日光的温度。

钱宇听见冰面被凿破,鱼儿扑腾扑腾蹦出水面,跳动得那样欢快,一如他的心,更加沉沦,无可救药。

钱宇快速爬起来,洗脸刷牙后,坐在炕桌旁解释道:我没听见你起来,下次我要是还听不见你就叫我。

陈明辉揉了下钱宇睡乱的发型,怕他把这事记在心上,以后晚上睡不踏实,时时要听着他的动静。他只能道:小宇,你可是我说来的小媳妇。媳妇就是用来疼的,我可舍不得叫你干这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