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陈明辉黑黢黢的眸子寒潭般深不可测又危险难辩。欺负他可以,欺负钱宇,不行!

陈明辉拿了卷子直接往教室外走,王老师被他弄得楞一下才反应过来,忙呵斥道:陈明辉,你干什么!

陈明辉站定转身冷笑,我去问问年级主任,你们市一中的教师就是这么教学的,问都不问,想说谁抄袭谁就抄袭,连句辩解都不行!如果年级主任不管我就去找校长,校长不管那我就去找教育局,我就不信就没一个地方管!

王老师脸色铁青,在她看来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误会一个同学抄袭,没抄就没抄,还能怎样。再怎么样她也是他们的班主任,就算她误会了,这事就不能下课单独和她讲,在课堂上闹成这样,让她下不来台,这不就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们班的同学她知道,大多数都是找人来的,市一中在他们整个昌市乃至全省排名第一的高中,正是这优质的教学质量使得许多家长趋之若鹜,拿再多的钱,找再多的人脉也要把孩子送进来。结果导致自费进来的学生家里都是有些势力,不好轻易得罪。才开学没几天,王老师还没来得及做家庭调查,因而她暂时还不知道陈明辉和钱宇的家庭背景。

现在看两个孩子这幅半点委屈受不得的样子,八成就是父母惯的。这种一点委屈没吃过的孩子只能是家庭条件顶好的人家养出来的,都是平时被人捧惯了。

可恰恰就是这种孩子,王老师最得罪不得,这孩子在她这里受了这辈子最大的委屈,回去和家长不定怎么说,这些家长可不是普通的家长,学校随便拿身份压一压,以开除为威胁就老实了。这些家长身后有势力有背景,只怕学校还得捧着哄着。如此真闹起来,只能秉公处理,到时候真压着她给自己班学生道歉,以后她还怎么立威。

王老师脸色如霓虹灯,赤橙红绿紫的变幻着。她紧紧抿着嘴唇,双眼死死盯着陈明辉,颊部肌肉轻微的抖动着。

这是怎么了?教陈明辉他们班的数学老师郑老师从楼梯另一头上来,路过门口随意扫一眼。就看见王老师和一个学生僵持着。

郑老师走进教室,看着低下鸦雀无声却面色凝重的同学,再看看气得满脸涨红的王老师和镇静自若却同样剑拔弩张的陈明辉再一次沉声问:王老师,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同学为什么在这里?

他这么一问,王老师仿佛被按了什么开关,哇地一声哭了,捂着脸就跑出教室。

郑老师眉头皱的死紧,到底怎么了?

这种事要是发生在真正的十四五虽的少年身上,大多都会发生慌乱。在这个年纪虽然已经具备了初步成熟的思维模式,然而到底还是少年人,没走出过象牙塔,没经历风雨,遇事慌乱害怕乃人之常情。但陈明辉不是,他是一个经过商场打磨历练的青年人,这些在他眼里就是小儿科。

陈明辉冷静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郑老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事肯定是王老师的错,是她处理不当。一个成绩不好的同学突然成绩好了,被怀疑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不能这么处理,可以私下谈话,也可以等下次考试,监堂的时候侧重注意下这位同学。如今这种情况,等于王老师自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上不来下不去。

让她一个班主任和自己班的同学道歉,这事传出去,这个班级还怎么带。况且,如果王老师真道歉了,对陈明辉而言未必就是好事。不管谁对谁错,其他老师日后在管教陈明辉上,一定会小心翼翼,难为也许不一定,但视而不见是肯定的。老师们的刻意忽视,对一个学生的一生都有着不容小觑的影响。

想来想去,两厢权衡,郑老师也只能做个和事佬,他没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只对陈明辉道:你先回座位,其他同学这节课自习,好好看看自己错的题,预习下节课内容。

陈明辉没再闹,回到自己座位,他刚坐下,钱宇就有些慌乱的转过头,神色不安。

王老师她

陈明辉摇摇头,示意钱宇不要说,拿起笔在纸上写道:别担心,没事。

王老师哭着跑回办公室,这个时间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其他教师都在课堂讲课。她趴在桌子上使劲哭,以为郑老师会追过来看,可她哭了半天,郑老师也没来。她便有些没趣几乎要哭不下去了,最后咬了咬嘴唇,冲进副校长办公室。

王老师哽咽着,哭得泪眼朦胧梨花带雨,一双剪瞳含着秋水凄泠泠望过去,副校长登时就受不住了。他这把岁数,只被家里黄脸婆看过,哪被一个小姑娘这么这般专注瞧过,心顿时软成一滩春水。

副校长一拍桌子,怒道:竟还有这种学生,请家长,能念就念不能念就滚回家去!

王老师透过泪眼望他,似怯似纵容道:我知道我班和六班同学情况都比较特殊,学生们家里多少都有些背景,要不那个陈明辉也不敢这般嚣张。咱们要是请他家长,校长哪里

校长那里我来说。副校长大手一挥,不管怎样,这种目无师长的学生请次家长都不过分。

王老师哽咽下,柔柔软软的赵大哥,谢谢你。

赵副校长搓搓手,心念一动,色心顿起。

你就这么谢谢就完了。

王老师娇娇道:那你还要怎样讨厌,这里是学校,别被人看见

只一节课,他们高一整个年级都知道七班有个学生把新毕业的女班主任气哭了,而那个学生也在开学第三天被请了家长。

钱宇比陈明辉这个当事人还着急,一直惶惶不安,神思不属,陈明辉不得不把人叫到操场背人处仔细安慰。

钱宇急急道:明辉,这可怎么办?她要请你家长,可,可你根本没有家长了。后面的话钱宇没说出来,他怕说出来给陈明辉造成二次伤害。

碍于这里是学校,不好做过分亲密的举动,陈明辉只能将拥抱临时变成摸头杀,没事,家长还不好找,大街上有的是,一点肉就能雇来。

钱宇震惊的睁大眼睛,竟还有这种操作?

陈明辉笑,我的小宇就是太单纯了,这种事很多的好不好。呃,可能这个年代这种骚操作并不常见,但在后世几百元钱一位的临时爹妈或者七大姑八大姨还是很常见的。

别担心了,放学咱们就去请家长,明天一定能请来一位的。

知道能请来人钱宇就放心了,他就怕陈明辉找不来家长,再被老师们和同学们知道他的身世后,欺负他或者背后议论他。只要能请来,在这种情况对比下,真假却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第二日陈明辉请来了家长,是一位五六十岁,性情泼辣大字不识粗鄙无礼的老太太。

老太太一来不等赵副校长和王老师开口,先扯着嗓子嚷开了。

你们这什么学校,还市一中重点高中,就这水平,随随便便就冤枉人。我好好的大外甥,你们说抄袭就得抄袭,不抄袭就找家长。赶上你们这些学校老师见天没事干,就摆楞这几个学生可有的是时间了,知不知道我多忙,我这一天天的伺候庄稼,割草喂猪,洗衣服做饭,伺候老少爷们,忙的脚打后脑勺子。昨天听我大外甥哭着给家里打电话,说什么我不来学校就不让念了。吓得我鞋都跑丢一只就连夜着急忙慌赶来,结果一问,原来受了委屈被冤枉的竟然是我大外甥。这是什么道理,怎么被冤枉的竟成错的了,冤枉人还成了对的。我是没文化,大字不识,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可最起码的对错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赵副校长和王老师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说辞,可还没等他们张嘴吐半个就被老太太一通抢白,根本找不到机会插嘴。

gu903();老太太自顾自道:我这巴巴跑来了,折腾一宿,不说这一宿担惊受怕成怎样,就单说丢的那只鞋和开回车费怎么算,你们市一中不是得给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