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这么一瞧,今日她竟觉得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简单。
一想到这,夏秋潋心中竟隐隐有几分黯然,原来,她竟并不是那么了解燕挽亭。
秋潋,我与你说了那么多,你可听到了。
叶诏音一路上似自言自语一般,说了许久也不见夏秋潋应她一声,她这才伸手拉了拉夏秋潋的衣袖,不满的问道。
抱歉,秋潋有些恍神了,诏音姐姐可是说了什么。
夏秋潋回过神,歉意的看着叶诏音。
我说,再过几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就要回宫了,届时,我便领你去见太子妃,那可是个有趣的可人啊。
叶诏音开心的眯着狭长的狐狸眼,笑的甚是开心。
太子要回来了吗。
夏秋潋其实心中是知道的,她入宫时,正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去青州赈灾了,过了月余她才头一回见到燕国的太子殿下,燕长陵。
那位温文尔雅,与燕挽亭长的极像的皇子。
第32章变脸!
公主殿下这几日,日日都在景怡宫陪着陈妃娘娘,晨起还未用早膳便来了,走时也必要到太阳落山陪陈妃娘娘用完晚膳,待陈妃娘娘躺下,才会离开。
宫里都说公主殿下是个知恩图报孝顺的人,脾性也好,平日里总是一副慵懒的笑脸,就算不小心冲撞了她,她也甚少发怒。
莫说嫔妃,就连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是极喜欢燕挽亭的。
从景怡宫里出来时,燕挽亭已经陪着陈妃娘娘用完晚膳了。
天边几朵镶着金边的红云围绕着夕阳,正好落在雁归阁的塔尖上,精美的楼阁似顶着一轮红玉盘一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燕挽亭身边一向除了李凤游,便不会带任何宫女侍卫,此时李凤游不在,她便一个人微微皱着眉头,一手搭在胃上轻轻的揉着,一边缓步往自己的宫殿走回去。
没走几步,身后身影一闪,李凤游似个幽灵一般,不知从什么地方飘了出来,悄无声息的跟在燕挽亭身后。
李初白,下回你再这般飘来吓我,我就收了你的剑,派你去跟李嬷嬷绣花缝衣去。燕挽亭紧皱着眉头,有些难受的捂着肚子,偏头看着身后那突然出现的李凤游,瞧着那张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的脸蛋,有些幽怨的压低了声线。
殿下舍得吗。李凤游慢悠悠的抬眼看了燕挽亭一眼,倒是一点不惊慌,她知道燕挽亭在与她说笑,不慌不忙的目光下移,落在燕挽亭捂着肚子的手上。
怎的舍不得,你平日里舞刀弄剑惯了,让你去学学绣花,日后才不会被你夫君嫌弃。
燕挽亭哼了一声,眉头越皱越深,声音弱了许多,步伐也慢了。
殿下又吃撑了,就算是陈妃娘娘给殿下夹的菜,殿下也可不吃,怎能拿自己身子玩笑。
李凤游两步走到燕挽亭身边,快速从腰间拿出一个碧绿的小瓷瓶,从中倒出两颗淡黄色的小药丸。
燕挽亭瞧着递到嘴边,那闪着淡淡药香的药丸,没有丝毫犹豫的微微低头,抓着李凤游的手,就着药丸吞了进去。
李凤游给的药丸甚是有效,一入喉化成一股暖流,流入喉中,每一会那涨的生的胃就舒缓了许多。
燕挽亭直了直身子,一恢复便甩开李凤游的手,神色有几分无奈。
你又不是不知道表姨娘的性子,那般爱多想,她夹的菜我若是不吃,怕事又失落了。
燕挽亭小时候食量倒是大,又不耐饱,刚刚吃饱不一会就消化了,陈妃娘娘自小便是亲手喂她,她吃的多,陈妃娘娘就喂的多,生怕她饿着。
只是燕挽亭越是长大,食量就越小,如今稍稍吃一些便觉得饱了,但陈妃娘娘还是像她幼时一样喂她,吃晚膳时便总是不停的给燕挽亭夹菜。
燕挽亭觉得自己能吃下便都吃下了,长辈夹的菜总不能剩下。
把肚子塞的满满的才慢吞吞的出来了,刚刚在景怡殿还未觉得撑,一出来走几步就越觉得撑的肚子疼。
这可是殿下口中时常说的自作自受。
李凤游见燕挽亭神色好转了,竟调笑起燕挽亭来。
燕挽亭回头瞪她一眼,不满的挥了挥袖角。
李初白,你这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莫不是真要我让你去绣花。
殿下,卑职剑花倒是舞的漂亮,绣花只怕是浪费丝线绸缎。
李凤游平日里板着一张脸,生人勿进一般,对燕挽亭也时时恭敬,只是不知她这脑子是不是偶尔抽上一回,有时竟大胆子的与燕挽亭开起玩笑来。
我瞧你今日心情倒是不错,见了叶诏音?
燕挽亭皱着眉头,回头细细的盯着李凤游的脸看了好一会,人倒还是像根木头似的冷冰冰的,只是嘴却利了一些。
李凤游的冷与夏秋潋的冷截然不同,她的冷就好似利剑散出的寒芒,冰冷锐利的让人心生恐惧。
而夏秋潋的冷,则是透着几分清淡温和,好似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清冷高贵的让人想亲近又害怕亵渎。
陈妃娘娘这几日一直缠着殿下,属下无事便在宫里溜达了几圈。李凤游这般说着,冰块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燕挽亭瞧着觉得新奇,便断定李凤游去找叶诏音了。
果真去找她了,这回可又把她气的够呛的吧。燕挽亭轻咳了一声,背着手有些幸灾乐祸的眯了眯凤眼。
李凤游叶诏音这两对冤家,一碰面就互掐,别看李凤游这一副斯文少话的模样,但气哭叶诏音,她确有一套。
不过直到如今,燕挽亭也不知为何叶诏音与李凤游是如何结怨如此之深的。
就此事她还曾特意问过李凤游缘由,只是不知为何,对此事李凤游却守口如瓶,从未告诉她缘故。
不过李凤游不愿说,燕挽亭也绝不会逼迫她。
人总是有秘密的,就算凤游是她的下属,她也不需事事皆知,容她有些私隐也好。
殿下也知道诏妃这人,扰乱后宫,每日无事做就调戏娘娘宫女,属下这是除暴安良。李凤游说的振振有词,冰块脸上满是认真。
诏妃入宫时不还很青睐你吗,还时常来殿里给你送吃食,对你可亲热的很,没多久你们两就跟小猫碰到狗一样,一见就开始吵,来,与我说说,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这般恨你。
燕挽亭负手一边缓步慢行,一边偏头面对笑意的问道。
对属下亲热?殿下怕是记错了吧,她那是心怀不轨。李凤游面无表情的说着,纤细腰间束着的长剑随着她的脚步在腰间轻颤。
莫不是得逞了,你好好教训了她一顿,这才让她这般恨你。
燕挽亭摸了摸白皙光滑的下巴,皱着眉头推理着,一边还偷偷瞧着李凤游的表情。
只是李凤游这冰块怎么会那么容易露出破绽,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殿下觉得她能得逞吗。
一边说着她一边握紧了腰间的长剑,霸气又不屑。
那倒是。
燕挽亭眉头一扬。
叶诏音虽然狡猾聪明,但到底是个柔弱女子,不像自小便习武的李凤游,就算李凤游让她双手双脚,叶诏音怕也不能近她身。
殿下明日可还要去陈妃娘娘殿里。
安安静静跟在燕挽亭身后的李凤游走了一会,才缓声开口。
表姨娘她身子不好,尽管这些年一直吃些珍贵药材滋补,但是她身子太弱了,太医一直寻着各种法子也无法治好,能陪她久一些,就久一些吧。
燕挽亭微微抿唇,垂下头,天边最后的一片彩云慢慢隐入了雁归亭背后,一路被点亮的灯柱散发着微弱的烛光,将燕挽亭面部有些凛冽的面部线条照射的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