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李贤会等你那么久吗,娃娃都抱了几个了吧,还有爹娘,他们为了弟弟把我们卖进宫,你竟然还记挂着他们。说你没出息,你就真的那么没出息。
程儿不耐的看着一脸憧憬恬静的柳儿,不屑的挑起唇角。
献妃娘娘虽然现在正得宠,但谁都猜不透皇上的心意,说不定过两日,就换了新人,你别脑袋一根筋的跟着献妃娘娘,你得学我,给自己找几个退路。
程儿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慢吞吞的躺下,抬起手欣赏着自己手腕上,那碧绿看上去就不菲的玉镯子。
程儿,自小你心思就多,我没你想的那么多。献妃娘娘她对我们好,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从来不会罚我们,遇上这么一个好主子,就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咱们要本分守己的好好干,伺候好娘娘。
柳儿轻轻的抚摸着怀中的小木盒,摸了好一会,才将木盒放入原本藏着的地方去了。
她喝了一杯水,就又去忙了,程儿则是躺在床榻上,抱着手上的玉镯子,不一会就又睡着了。
燕皇批改完奏折,就来了景翎宫。
照例,他先是与夏秋潋下了几盘棋。
夏秋潋与燕皇下棋,向来认真,一子也不曾让过,每回都让燕皇输个彻底。
不过燕皇不仅脾气好,气度也好,就算是输了,也不会生气,只是好好的巡视了一盘棋局,千方百计的找着能破夏秋潋棋局的法子。
若是找不到,也虚心的请教夏秋潋解局之法。
无人在时,燕皇还会尊称夏秋潋为先生。
快要入秋了。燕皇收起手中的棋子,突然看着敞开的窗外,正巧一整微风拂来,吹乱了燕皇下巴上的胡须。
前几日还闷热的很,这几日到了夜里,竟还有些凉意。
夏秋潋一边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的收入棋罐中,一边轻声应和着燕皇的话。
燕国可与姜国不同,朕曾听人说过,姜国一年四季如春,不像是我这燕国,四季分明,夏季热的如同沙漠,到了冬日,就开始飘扬起鹅毛似的大雪。
燕皇感叹似的摸了摸胡须,双眸迷蒙的看着窗外。
爱妃,你可曾见过雪。一提起这,燕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着夏秋潋,双眸温和疑惑。
回禀陛下,姜国地处江南,甚少下雪。上回下雪,还是开国时,秋潋那时还未出生,臣妾的父亲倒是曾看过那场雪。
夏秋潋温声细语的回答道。
夏秋潋在姜国时,的确从未看过雪,但是前世来燕国后,每年都能看到雪。
没见过雪?那倒是正好,再过几月,燕国就该下雪了,你该是从未见过那遍地洁白晶莹的雪花,像是一条从天而降铺下的柔软白毯,将你眼前所有的地方都铺遍了。
燕皇提起雪,眯着眸似乎想到了开心的事,唇角的笑容愈发温柔深切。
挽亭和长陵幼时最爱玩雪,尤其是挽亭,那小家伙小小一个才椅子那么高,穿着厚厚的棉袄,圆乎乎的像个小地瓜,最爱在大殿前那一片雪地里打滚。冻得小脸通红也不怕,有时还把自己埋进雪里,怎么唤都不出来,好几次气的朕吩咐人,将殿前所有的雪,都铲的干干净净,挽亭还生过朕的气,好几日不曾理会过朕,还说朕是讨厌鬼。
燕皇提起燕挽亭和燕长陵,话就多了许多,他不厌其烦的说着一双儿女幼时下雪天的趣事。
神情怀念柔软,像是个看着儿女长大,骄傲又感慨的普通老人。
每年燕飞城都会下大雪,在雁回亭上烧着炭火烤着羊肉,看着雪景,再喝上一杯温酒,甚是美妙。朕以往每年,都会与长陵挽亭去,不过这几年朕年纪大了,怕冷,去不了了。长陵和挽亭倒是还会去,今年,朕叫挽亭叫上爱妃,让你一同与他们去赏赏我燕国的雪景。
燕皇笑看着夏秋潋。
陛下这么一说,臣妾倒是有些期盼了。夏秋潋收完棋盘,给燕皇倒上了一杯热茶。
快入秋了,再过两日,就到了狩猎的日子。每年这个时候,长陵都会带着燕飞城中,那些王公贵族年轻才俊们,一起去围猎场狩猎。今年,朕倒也有兴致去,也想再重温一回提箭猎虎的威风,不知秋潋可有兴趣,随朕一同前去。
夏秋潋一愣。
前世,燕皇并未与她提起过带她一同去狩猎,是她在与燕皇下棋时,旁敲侧击的提了几句,表明自己想要去见识见识的兴趣,燕皇这才带她一同去的。
不过今世,燕皇竟主动提起,带她一同去狩猎。
看来,自她重生之后,身边的事,几乎已经随之全盘改变了。
爱妃可是不愿意?燕皇见夏秋潋楞了一会,并未回答他,便试探的问了一句。
怎会?臣妾若是能随陛下一同去,自是求之不得。夏秋潋挑唇轻轻一笑。
紫熏宫。
微弱的烛火下,燕挽亭悠悠转醒,她侧躺在大殿案前的榻上,轻薄的衣裳有些散乱,修长白皙的脖颈之下,那精致诱人的锁骨也露了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刚刚在梦中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燕挽亭的脖颈上胸口处,竟沁出了一层薄薄的香汗,晶莹的汗水缓慢的从她修长的脖颈上滑下,落在她诱人的锁骨上,再继续往下滑去,隐入了轻薄的纱衣间,往深处滑,叫人想随着它去巡游一番。
身前的烛火轻轻一闪,燕挽亭眼前就多了一道身影。
正是那许久未曾见过的李凤游。
李凤游似乎清减了许多,原本就消瘦的面容更加棱角分明,高挑削瘦的身形穿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手中握着一把精致古朴的长剑,满头的青丝随意的用一条发带高高的束在脑后,英气利落。
回来了。
燕挽亭眯着狭长的凤眸,慵懒的打量了李凤游几眼,才慢吞吞的道。
殿下,人手已经安排好了。
李凤游风尘仆仆,面上虽有疲倦,双眸却仍如出鞘的利剑般清亮锐利,她拱手恭敬的向燕挽亭行了一礼。
燕挽亭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接着便轻笑着道。
嗯,你倒是瘦了很多。
这几日整日在日头下跑,卑职倒是觉得自己黑了些许。
李凤游垂头瞥了自己胸口一眼。
凤游,你可知师叔不知从哪里找了些什么珍木,烧后会散出异香,若是人嗅了,便能安神祛除疲倦。我瞧你这般疲倦,一会去拜见师叔时,就叫师叔给你烧一块吧。
燕挽亭白皙细长的指尖轻轻在案上敲了敲,眯着双眸,好心的给李凤游提意见。
殿下又不是不知,师父她最爱拿卑职试药,卑职可不敢这时将自己送上门去,待歇息一晚,明日再去拜见师父便是。
李凤游面上疲倦愈发浓厚,她好几日未成合过眼,整日都不停在奔波,就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未曾吃上。
过来,先把案上这碗汤,还有这几块糕点吃了再去歇息。
燕挽亭瞧出李凤游是真的倦了,笑意一敛,敲了敲案台,示意李凤游过来。
桌上的汤是不久前才送上来的,里头放的都是大补的药材,和羊肉一起炖的汤。
是表姨娘特地叫人送来的。
李凤游走到案前,盘腿坐下了,一句客套话没有,便端着那一大碗汤,直接往嘴里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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