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挽亭本就是嗜睡之人,这般无聊的听着老人家闲聊,瞌睡虫便爬的全身都是,身子都有些瘫软了下来。
燕挽亭强撑着精神头,偏头看着夏秋潋,伸手轻轻的握住了夏秋潋的手腕,肩头也靠了过来。
待夏秋潋看向她时,她无奈的眨了眨眸子,漆黑的眸中一片朦胧的水雾,那慵懒倦怠的睡意,掩也掩不住。
困。
燕挽亭对着夏秋潋开口说了个无声的字,然后便郁闷的轻轻摆了摆脑袋。
似乎幼稚的想用这动作赶走瞌睡,还低着头轻轻的嘀咕了几句。
夏秋潋见她那孩子气的模样,清冷的眸中终于透出几丝暖意。
尽管燕挽亭越靠越近,几乎将半个身子都依在了夏秋潋身上,夏秋潋也不敢偏身躲,只能僵硬着半边身子,任由燕挽亭靠着。
在众人面前,一位公主一位妃子这般贴近,倒也没人去在意。
燕皇和几位老臣自顾自的谈着往事,周遭的禁军正警惕着四周。
只有那位锦衣公子,和燕皇身旁的燕长陵注意到了。
不过身为同住后宫中的两个女人,一个是燕皇的宠妃,一个是备受宠爱的公主。她们二人亲近,早不是什么新鲜事。
所以就算她们已经贴在了一起,也没人会去瞎想些什么。
不过燕长陵的目光就有些玩味了。
他微微蹙着眉头,状似无意般,目光几次落在了自家妹妹身上,心中更是疑惑。
夏秋潋是他出宫时入的宫,封妃的时候他也不曾见过,其实说来此次病好之后,今日是第一次见到夏秋潋。
他早就听手下的人说过,燕挽亭对这个新入宫,姜国来的妃子,格外的亲近。
他原本以为妹妹只是对貌美有才华的女子钦佩罢了。
只是今日一见,却总是觉得燕挽亭对这女子的亲近,已经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这位心思难猜的妹妹,自成年懂事后,不曾对任何人亲近过了。
就连带着他们长大的陈妃都有几分隔阂,更不用说别人了。
燕长陵也是自小在宫中长大的的,对后宫中那些女人虽然并不亲近,也有意避嫌,但那些妃子间的一些隐晦的事,他却是清楚知晓的。
他最怕的,便是自家这位妹妹,跟着后宫中那些妃子学坏了,跟着去做些...
燕长陵这一想,便想的愈发心惊胆战。
他瞥了眼满脸笑意跟着臣子谈笑,意气风发的父皇,心底暗暗有些叹息。
也不知父皇对挽亭对献妃的亲近,是如何看待的。
只怕不要如他所想才是。
第62章小白蛇!
燕皇一行人,倒也没逛多久,在行宫周遭绕了几圈,便差不多到了该用午膳的时辰。
众人便随着燕皇回了行宫。
燕皇和太子公主都有午膳后安睡一个时辰的习惯。
一同用完午膳,燕皇便回了自己的寝宫歇息了。
众人跟在身后,也都回了寝宫歇息。
夏秋潋准备回房歇息的时候,正巧在走廊上看到带着两个宫女正在院落边观赏湖景的贤妃。
自此上次夏秋潋当众打了贤妃之后,她原本以为按照贤妃的性子,定是会加倍打击报复,只是不曾想,这半月间,贤妃竟然乖乖的待在了自己寝宫,别说找她麻烦,就是见也没见过她几次。
夏秋潋可不觉得贤妃是改了心性了。
夏秋潋经过的时候,贤妃身旁的小宫女瞥见了她,便靠在贤妃耳边,窃窃私语着什么。
贤妃慢慢转过头,那张清秀稚嫩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那双大大漆黑的双眸,冷冷的看着夏秋潋。
跟在夏秋潋身后的青鸢看到贤妃,身子一颤,有些慌乱的躲在了绿阮身旁,不敢探出头去看贤妃。
别怕,小姐在呢。
绿阮低声安慰了她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尽力用自己的身子挡住贤妃的目光,不让请鸢瞧见她。
青鸢现在可怕贤妃怕的要命,上次被贤妃无来由的借着无礼对主子不敬理由,叫人按在水中险些淹死。
自此后,本来通水性的她,竟然怕起了水来,可见上次的经历对她照成了何等伤害。
夏秋潋一路未曾做声,见到贤妃后,也不管她是何眼神,便远远的微微垂头示意的行了一礼。
贤妃一动不动,唇角却挑起一丝有些诡异的笑容,她双眸深幽的盯着夏秋潋,目送着夏秋潋一步一步离去。
一直到了寝宫关上了门,青鸢这才放松了下来,只是原本活泼的她,神情也萎靡了不少,大多时间不再闹腾了,而是安安静静的呆坐着。
夏秋潋心疼又愧疚,只能轻声安慰,再唤绿阮先带她下去歇息,好好安安神。
绿阮带着青鸢去歇息了,除门口守着的两个太监外,寝宫里就暂时没有伺候的人了,只余夏秋潋一人,手执着一本古卷,坐在桌边。
只是夏秋潋看着像是在看书,目光也是落在泛黄的纸张的黑色墨字上,可一盏香的功夫过去了,夏秋潋也未曾翻页。
她似乎,是在发呆。
夏秋潋的确在发呆,她始终无法放下今日隔着车帘看到的那张脸。
江询言。
他是真的来了吗。
他是如何借机从姜国脱离,来到燕国的呢。
大皇子和父亲不是在牵制他吗,莫非,大皇子和父亲落了下风。
夏秋潋想的入神,就连门外太监的呼声,和推门而入的脚步声,也未曾听见。
直到一只白皙的手掌在书前她眼中一晃而过,她这才惊觉。
穿着一身白色衣裳,青丝如瀑散落的燕挽亭,正抱着一个玉枕,似笑非笑的站在她身前,眯着眼正盯着她。
秋潋这是在看何书,看得如此入神,连我推门而入都未曾察觉。
燕挽亭怀中抱着玉枕,有些调皮的偏头探到夏秋潋水边。
三十六计,美人计?燕挽亭戏谑的挑唇,垂眸看着夏秋潋手中那本书,上头那几个醒目的字。
夏秋潋垂头一看,果真看到了美人计三字,她微微抿了抿唇,将书合上,从容问道。
殿下不是在歇息吗,怎么来了。
说来怕秋潋不信,原本我困倦的很,只想趴在床榻上好好睡上一觉,谁知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有什么冰凉滑溜的东西,从脚边游走而过。一时惊吓,掀开锦被,这才发现,我床榻间,竟盘踞这一条小小的白蛇,险些将我吓昏过去。
燕挽亭皱着眉头讲述着自己刚刚遇到的心惊肉跳的事。
可夏秋潋看燕挽亭虽皱着眉头,双眸间,却是一片神采,唇角的笑容也有几分趣味。
便知燕挽亭这哪里是吓住了,明明就是开心的很。
那殿下可有被那白蛇咬伤。夏秋潋轻声关切的问道,目光也微垂,落在燕挽亭那被衣摆,遮住的长腿上。
不过是一条牙都未曾长全的小奶蛇,只有一只手指般大小,咬起人来不痛不痒的。燕挽亭轻轻一笑,将手递到了夏秋潋眼前。
夏秋潋一愣,凝神才看清,燕挽亭的手上,竟盘着一条一指大小的小白蛇,正阖着眼脑袋贴着燕挽亭的指腹,似乎正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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