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体恤,臣妾甚是感激。
时辰到了,燕皇就催促她们上轿。
好了,挽亭。替朕好好照顾爱妃,去吧,时辰到了该走了,路上小心。
燕挽亭与夏秋潋同轿。
轿子是公主殿下出行的轿子,宽敞的很,需六匹马才拉的动。
轿子里有帘子隔开的卧榻,且容的下两人同眠,中间还有一个雕刻精致的小木桌,带着三个小木椅,桌上摆着一壶刚刚泡好的热茶,一盘精致清香的糕点,还有一小盘小如珍珠的红色果实。
遮着的小窗两旁有一个小柜,一个上头摆着笔墨纸砚,两排古籍。
一旁还有一个正燃着银霜炭的小炉子。
明明外头天寒地冻,但是一进轿子,便觉得暖和温暖的紧。
夏秋潋进了轿子好一会,燕挽亭才进来了。
她脱掉了身上的狐裘,丢在一旁,微微喘了两口气,坐在了夏秋潋对面。
车队启程了。
许是燕飞城里的石板路平缓,轿子除了微微颠簸外,都让人察觉不出已经启程了。
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燕挽亭把刚刚斟满的茶杯推到一边,轻咳一声。
青鸳和绿阮在后头的轿子里,跟师叔她们一起。
嗯。
夏秋潋这是这般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在开口了,她低着头静静的看着手中的茶杯一言不发。
燕挽亭抬眼看了夏秋潋一眼。
你若是无趣,那边的柜子里,有些棋谱。去青州得赶两日的路,还长着呢,你打发打发时间也好。
燕挽亭话一说完,夏秋潋却未应她。
轿子里一时有些安静。
燕挽亭抿着唇,索然无趣,便拿起桌上那小小红红的果子,丢了一颗在嘴里,那果子有些酸酸涩涩的,入喉咙还有些火灼般的痛,难吃的很。
她皱着眉头端详着手中那小小红红的果实,低声嘟囔道。
这是何人放在这的,怎的这般难吃。
夏秋潋抬头看着燕挽亭,轻声道。
这是福安小太医拿来的,说是驱寒的,药草上长着的小果子。
福安?这两日她送来的东西,我可不吃。
燕挽亭嫌弃的将手中的果子丢在玉盘里,努了努,恨不得把刚刚吃下肚的那颗小果子吐出来。
夏秋潋看着一脸郁闷不悦的燕挽亭,唇角轻轻一挑,她问道。
你又欺负福安小太医了。
我欺负她,冤枉,是她欺负我才对。
燕挽亭皱着眉头,心底竟有些委屈,虽然每次看上去都像是她在欺负福安。
但她又不是那般撒泼不讲理的人,虽然有时她的确喜欢戏弄福安,但大多时候都总被那看上去纯良无害的福安气的脑袋疼,才发作的。
燕挽亭的委屈脸,让夏秋潋的唇角轻轻的挑了挑。
福安小太医还是个孩子,有时不懂事,你若是气她便当作是孩子胡闹,下手也轻些。
燕挽亭哼了一声,心中已有了底。
我知道,她可是找你告...告...告状了。我...我...我怎...怎么....
话说到一半,燕挽亭便觉得自己的舌头越来越轻,越来越麻,说话声音时大时小,结结巴巴的。
夏秋潋望着她怔了怔。
两人几乎同时,将目光落在了桌上那玉盘里的小红果子上。
燕挽亭恍然大悟又羞恼的往桌上狠狠一捶,那砰的一声让夏秋潋吓了一跳。
白皙清丽的面容瞬间黑了起来,难掩的怒气升腾而上。
她...她胆子...我....
口中的舌头仿佛消失了一样,那种空洞和毫无存在的感觉让燕挽亭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那该死的福安,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给她下套。
燕挽亭怒火中烧,腾的站了起来,想要叫人停车,找福安算帐。
可一想到自己此时根本说不出话,不然就是结结巴巴的,若是在旁人面前丢了脸,她公主的脸面要置于何地。
一想到这,燕挽亭就转头不忿恼怒的瞪着夏秋潋。
为什么夏秋潋知道这果子有问题,还不告知她,让她吃了下去。
震惊过后,看着燕挽亭望着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夏秋潋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她轻轻摆了摆手。
我不知福安小太医的果子,还有这般功效。
你...骗骗...骗子,同...同流。
话说了一半,燕挽亭干脆住嘴不说了,她哪会相信夏秋潋不知,若真是不知,她怎么碰也不碰那小果子。
福安定是在夏秋潋面前告了状,然后央着夏秋潋跟她合谋,算计她。
燕挽亭怒火中烧,一张雪白的俏丽涨的通红,她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公主殿下,被这般算计丢脸,成何体统。
第106章求抱抱!
燕挽亭那幽怨的眼神看的夏秋潋有些无奈,她只能摇摇头解释道。
我并不知,福安小太医只说这果子我如今还是不吃为好。
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福安送来的是毒果子,又怎会跟福安同流合污。
听了夏秋潋的解释,燕挽亭这才好受些,她点了点头,短短的说了两个字。
信你。
轿子平缓的在路上行驶,护驾的禁军紧紧的围绕着车队,警惕的环视四周。
虽然才出燕飞城,但他们丝毫不敢放松。
时间一点一点溜走,轿子里的两人相对坐着。
燕挽亭明明愤恨的很,又不肯丢脸下轿去找福安。
她自信福安就算给她吃了这不知名的能让人嘴舌麻痹的毒果子,效用也不过一个时辰。
福安哪有那胆子,真敢毒上她这般久。
燕挽亭黑着脸坐在桌边,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她一言不发的坐着一动也不动。
夏秋潋替她斟了杯茶,唇角的笑意总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瞧见燕挽亭这幅受了气,却又不知往哪发呆坐在那生闷气的模样,竟然让她觉得有几分可爱。
殿下,你可还在生气。
哼。
燕挽亭端起茶,冷冷的哼了一声,心底一直咒骂着福安,让她出丑便罢了,还敢让她在夏秋潋面前这般丢脸。
已经两个时辰了,燕挽亭出口的字,就这么一声哼。
轿子里暖的很,面容苍白的夏秋潋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她安慰燕挽亭道。
殿下若不是昨日欺辱了福安小太医,想来小太医也不敢对殿下下毒。
燕挽亭抬眼瞥了夏秋潋一眼,又深吸一口气,心中没有丝毫的缓和,反倒是更加气恼。
这回燕挽亭倒是学聪明了,免得结巴,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倒是显得高冷不少。
她,小,气。
那殿下若是下了车,可会惩罚福安小太医。
燕挽亭冷哼一声,双手握拳狭长的凤眸一眯。
我,自会,处置。
说完便往嘴里又灌了一杯茶。
那毒果子也不知福安是从哪找来的,燕挽亭和夏秋潋都从未见过功效这般奇怪的果子。
不过饮下茶水,倒是会缓和一些麻痹的唇舌。
夏秋潋看着燕挽亭又一口灌了茶水,有些无奈的低头看着手中空了的茶壶,问道。
殿下可还要喝茶。
燕挽亭放下茶杯,果断的说道。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