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体力不支还是什么,他没支撑太久,又一头载倒回席清音的怀里。
室内一下子就沉寂了许多。
寂静中,进门的女仆怯生生的举手:殿下,音音不见了。
音音是容云景给猫咪起的名字,另一只黑猫咪起名为炭炭。
当年干下的蠢事,现在到了偿还的时刻。
一听见音音这两个字,容云景猛咳数声,女仆还担心他没有听见,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殿下,您养的那只猫音音不见啦!
管家和陶笑笑的视线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微妙,均欲言又止的模样。
容云景继续埋头低声咳嗽,两耳不闻窗外事,好似已经跳到另一个频道中。
席清音低着眼睫,看着他秀。
看了一会,猛的觉得不太对劲。
金孔雀咳嗽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些吧!
席清音扶着对方的肩膀,探头一看,愣神几秒钟猛的抬眼:快让医师回来!
刚走没多久的医师又满脸懵逼的被一群侍卫给架了回来。
一进门,他大声:你们叫我回来也没有用啊。我又不是御画师,我要能达到绘画最高境界活死人肉白骨,我不早把她救
说到一半,他脸色一变,焦急的走到容云景身边。
彼时容云景已经呕了好几大口血出来,当初出行时让猫猫音选的衣服也已经被鲜血染红大片,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席清音怀中。
医师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陶笑笑在一旁小声:我们要是知道的话,找你做什么?
医师没有理会,而是看向席清音。
席清音看了一眼刚刚进门的女仆,道:他知道猫丢了以后,就开始呕血不止。
医师简单替容云景看了一会儿,说:意识还是清醒的,席画师您可以不用抱着殿下,还没有病到需要人抱的地步。可以让两个侍卫扶殿下走去隔壁房间,我再细细看一下。
躺在席清音怀中的容云景:
女仆们均一脸惊恐:医师你不要说了!再说的话你工作要没啦!
少倾,容云景被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掺到了隔壁房间。
临走前他还依依不舍的回头,冲着席清音可怜巴巴的伸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医师:动作快一点,别耽误殿下的病情!
容云景望眼欲穿,然后被迅速架走。
他走后十来分钟,席清音坐在椅子上,出神的看着地面。
小主人,小主人?!
席清音茫然抬头:嗯?
管家说:叫了小主人好几声,您似乎有心事。
席清音:
陈年老友濒死躺在里屋,还不知道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就连铲屎官也不晓得忽然怎么了,躺在一墙之隔的地方生死不知。
怎么可能会没有心事呀!
看他神色抑郁,管家体贴说:要是担心,您可以去看看。
席清音猛的抬头:可以吗?
管家点头:医师说过了,可以看,声音轻一点不要打扰到患者就可以。
席清音:好的。
说完他一下子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直奔隔壁房间。
陶笑笑佩服的竖起大拇指:伯伯,您不愧是和偶像相处了十几年,隔着面具都能发现偶像大大在担心太子殿下!
不。管家窒息说:我说的是可以进去看看养年小姐。
陶笑笑:
**
屋内。
医师正在一旁调配仪器,配内服药。女仆们端水换熏香也是极力放轻步伐,见了席清音弯腰行礼,好奇看好几眼然后匆匆离去。
容云景人事不知的躺在床上。
他的肤色本就是冷白皮,咳了几口血后看上去更无血色,看上去比刚刚见着的时候更要凄惨几分。
席清音朝医师招手,将人唤到门外才问:殿下的情况怎么样?
医师摇头,故意压低了声音说:查不出来原因,可能是皇室的陈年旧疾。记得现今帝王他也是身体好好的忽然吐血,怎么治也治不好,现在身体是越来越差了。
席清音说:下毒?
医师摇头说:帝王的主治是我的师傅,也是现今帝国最好的医师邹凉。您应该听过他的名声,现在师傅在鱼家干事,但他之前是皇室医师。
席清音说:连他也没有看出
医师叹气说:是的,师傅说不像是毒,更像是某种遗传病。
席清音说:没有听过容家先辈有这种病。
医师哽住,无奈点头:无解。
至此话题告一段落,席清音偷偷的将这个疑点记在了心里头。又随着医师进入屋内。
容云景的脸色是越来越差了。
医师直摇头:殿下虽然养尊处优了许久,但他本质还是一个战士。按照常理来说,战士的体魄不应该差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女仆长憋了许久,偷偷靠近席清说:席画师,我心里憋着许久的话,不吐不快。
席清音脑子一木。
他第一个反应是说阁楼的事,后来看看女仆长的表情又有些不太对。
你说吧。
女仆长白着脸说:殿下许久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那还是您的死讯刚传来的时候,他当时就骇到晕厥,咳了好几口血,不过情况没有今天这样严重。我们当时以为殿下是悲伤到极致,才会这样。可今天看看,似乎又不是,总之他的情绪大起大落都与您有关,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这些服侍殿下的,有个不情之请。
席清音:你说。
女仆长诚恳说:请您务必留几天,再不济也可以等殿下醒来。如果醒来能看见您,他真的、真的会很开心的!
席清音沉吟良久,也没有头铁到去问为什么会悲伤,为什么会开心这种问题。
他靠近床头,垂下眉目看着容云景。
铲屎官生病了,他心里也闷闷的。
就像是刚点好了一份冰淇淋,拿在手上还没吃两口,冰淇淋就被炎炎夏日晒化了。糖水留了满手,擦不掉还自顾自的结块。
又黏又燥。
女仆长安慰说:不过席画师您也不需要担忧,之前那一次,殿下倒了一夜,第二天扛着病体去拍卖会。还捡到了一只很可爱的猫,殿下很喜欢它,幸运总会眷顾善良的人。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席清音更生闷气了。
现在连猫都丢了,幸运个屁啊。
女仆长说:大人,您也熬了一夜。御画师身体本就比旁人精贵许多,我们腾了一间客房,您可以先去歇息,等殿下醒了我再去叫您。
老是在旁边站着也不是办法,况且猫猫面具还要继续往里面填颜料。
席清音点了点头,正要离开,衣摆一角却被人猛的攥住。
别走
容云景昏迷中还不忘揪住那股熟悉的气息。
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