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打败容天河了吗?还是说人质死掉了?为什么会有人在哭?为什么镜头里面的很多人表现的这么绝望?
无数个问题萦绕在众人心尖,直到有一只手从拥挤的鞋子中持起星网镜头,这个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
御画师将镜头正对准自己。
那是一个面容娇俏的年轻女孩子,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脸上的皮肤白皙细腻,一看就是养尊处优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她一边回头看向一个未知的方向,一边含泪,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妈,你和爸爸现在在看吗?我今天应该不能活、活着走出去了,就当做是告个别吧。你们可千万不许哭啊,也不能埋怨自己没有拦住我这段时间、我救了很多战士,我很高兴的
时间不多,简短交代几句之后,镜头被递交到下一个人的手中。
这一次是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
他的声音有些虚,但整体看起来比女孩要冷静许多,即使这个时候也没有太多慌乱的神色。微微叮嘱了几句,说房产给父母,画作给老婆孩子,其他财产的分配一切都很平静。
直到镜头快要移交给下一个人时,他忽然又用力拉住镜头,视线中满怀留恋,像是透过那个黑黝黝的镜头在看着什么人。
就这样递交下去,十几个御画师简短的说完遗言。就像坠机之前慌乱的乘客一般,浮浮沉沉不知道该写什么,但又下意识想要再留下一些东西,去叮嘱亲友们。
这样的画面让看客无不心情沉重,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猛然明白现在的危机。
滴滴滴的声音依然在继续。
遗言说完以后,最后一个人将镜头对准席清音的方向,室内一片沉寂。
鱼养年生机消去,只能大口喘气,愣愣的看着地牢顶,嘴巴里还在流鲜红的血液。
鱼豆腐哭的不能自已,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这个时候鱼木槿爆发了和他过往病弱完全不一样的力量,用力推开他挤上前,低着头在储物戒指里面找止血药。
只能听见清脆的瓶子碰撞声音,以及他嘴巴里微微颤抖的声线:为什么找不到明明就放在这里的!
鱼养年费力抬手,这个动作使她伤口处的鲜血留的更快。
乖,别、别哭
她轻柔抚摸着自家弟弟的面颊,替他拭去泪水,虚弱的笑了笑。
鱼木槿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单单是因为这样的一句话寸寸断裂。
御画师们纷纷面露不忍。
观看直播的众人也屏住呼吸,已经手脚冰凉。看见鱼木槿哭泣的样子,不少人一下子共情,心酸涌上心尖。
这个人在大众视线里一直都是病弱贵公子的形象,从来都是彬彬有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
什么时候看过他这样的狼狈、这样的崩溃?
印象中是没有的。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强烈的对比,民众们才会愈发觉得心情沉重。
席清音上前,在另外一侧半蹲下。
他的状态可比这两个哭的说不出话的人要好上太多了。虽然浑身都在颤抖,但显然脑子还是清醒的。
靠近鱼养年,他低声说:你有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话音刚落,鱼木槿与鱼豆腐两个人哭的更厉害了,偏偏压低音量,极力克制着。就像两只小动物跪在一旁呜咽,都可怜巴巴的。
鱼养年的眼神里没有痛苦,只有解脱。
她的嘴巴在一张一合的说话,然而声音太小,几乎是用气在说话,实在听不清楚。席清音忍住悲痛伏底身子,凑近去听。
如果还能活着出去,替、替我照顾好这两人,还有祸心咳咳,我亏欠他太多了。
席清音点头:我发誓,一定会的。
鱼养年气力已尽,然而似乎还有许多未了的话。她紧紧攥着席清音的手,鲜血将掌心抹的滑溜溜的,但她依旧不肯放手。
席清音垂着眼帘说:还有什么?
鱼养年眨了眨眼睛,清泪滑过眼尾,流入发鬓。她嘶了一声,像是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句话说出来,嗓子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席清音尝试猜测。
鱼家的产业?
打赢战争?
灭掉旁系?
猜了三个,鱼养年都摇头,最后还是她自己开了口,气若游丝说:别太挂念我们,记得珍惜眼前人。
挂念我们?
席清音微愣,忽然低下头,一下子哽咽。
是啊,当年的主系脉络的小圈子,随便出行都洋洋洒洒十几人。转眼十年已过,现在只剩他一个,只剩他一个人了。
鱼养年摸了摸他的头,就和十年前一样,笑着:小言要来接我了
素白的手无力从半空滑落,跌入血红。
圆润指甲刮在席清音的下颚上,所过之处都带起一阵鸡皮疙瘩。
姐!!!
鱼木槿头埋在地上,终于放声大哭。
满室悲怆,所有人低下头,默默做着帝国特有送别亡灵的姿势。
观看直播的网民第一次面对这样残酷的局面,纷纷自发刷起白蜡烛。与此同时,他们也很担心,害怕亲眼见证这些人的死亡。
席清音、容云景鱼木槿,还有在座的御画师。无论再多失去哪一个,都是现在帝国所承受不了的,更何况现在很有可能都要失去。
这更是不能忍受的!
还没有等席清音整理好心情,形式却不允许他再继续悲怆。
不知是哪儿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下一秒钟,整个地牢地动山摇般晃动。上空响起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是精钢天花板要断裂似的,听着就极其恐怖。
御画师们害怕的缩在一处,镜头再次摇晃着对准地面,好半天都没能再次举起来。鱼木槿死死护住鱼养年失去生机的躯体,闭着眼睛一直掉眼泪,执拗的拉都拉不开。
席清音脚步本来就有些虚浮,刚站起来腿就是一软,整个人往下一坠。就在即将悲催的磕在地上时,身旁忽然伸出一只手搂过他的腰,将他猛的捞起,牢牢按在怀里。
等晃动过去,席清音缓缓睁眼。
容云景正垂眸看着他。
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占据了对方整个视线。
一个大气温柔,一个清冷似仙。
哭嚎声、嘶吼声、轰隆隆的爆炸以及满是哽咽的祈祷声所有声音在这一瞬间全部远离。留下的只有这个满是矜持的怀抱。
席清音紧紧攥着容云景胸前衣襟,难得的展露内心真实想法。
现在只剩我自己去面对了。
想到这一点,他鼻尖一酸,眼眶微微发热。孤独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就像是一个困住旅人的泥沼,将他深深淹没。
坠入黑暗前夕,另一个声音响起。
你还有我。
爆破声终于停止,两人在一群人的默默注视下,缓缓松手,各自退开一步。
有一年级较长的御画师上前,忐忑的看向容云景:殿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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