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浓说着就哽咽起来,她本就是小家碧玉的长相,算不得多美,但眉清目秀。低头哽咽时,纤瘦的身子像是笼罩了薄薄水雾,竟是比韩茹还要楚楚可怜。
曹元亮早先就觉得这个绿浓娇怯如荷,别有一番清丽味道,只他心里装着韩茹,对绿浓便只是想想就罢。
可今天不一样了。
对韩茹的厌倦已如潮水,层层卷来。韩茹都不惦着他被打,却是这绿浓为了自家主子,专程过来给他送药。
绿浓这么做对她自己吃力不讨好,她甚至不愿说出实情。要不是他看出她神色不对,会真以为是茹儿命绿浓来给他送药的。
这么一对比,绿浓才是真正温柔贴心的。
曹元亮看着绿浓将跌打伤药倒在棉纱上,她执着棉纱,要往曹元亮脸上涂药,这时却又收回手。
绿浓含羞带怯道:“公子恕罪,奴婢是伺候小姐伺候惯了,一时僭越。”
曹元亮心窍一动,道:“没关系,我也算是你主子,你给我上药吧。”
绿浓更为羞怯:“是。”
她坐在床头,离曹元亮很近。手里的棉纱轻轻覆盖在曹元亮脸上的红肿之处,很是小心的涂药,眼神既羞怯又专注。
她似是有些拘束,口干舌燥,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下自个儿的嘴唇……
曹元亮看着这一幕,只觉脑中“轰”的一声,有什么弦断了。
他猛地拉过绿浓,搂进怀里,翻了个身将人按在床上。
“公子!”绿浓惊呼。
清丽可怜的人,受惊时候那一双眼睛像是小鹿的眸子,羞怯又惶恐。
那是许多男人最喜欢的眼神。
曹元亮只觉得多日以来的厌倦和憋闷,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他竟是浑然忘了自己脸上有伤,亦不顾绿浓的抗拒,沉下身体……
当曹元亮不断卖力时,绿浓在他视线角度看不到的地方,扬起一抹胜利的笑。
韩茹那个暴脾气,这些年对她和红绥非打即骂。
红绥为人老成,是个刻板愚忠的,但她绿浓不是。
旁人都说她绿浓不如红绥沉得住气,那是因为,她时刻都想脱离韩茹。
如今她终于等到了机会,等到曹元亮和韩茹的关系出现重大裂痕。这时她只需要表现得温柔识大体,再泄露出她的善良来,曹元亮如何能抗拒得了她?
大半个时辰后,曹元亮浑身是汗。
宣泄罢了,莫名就觉得一身轻快,看向绿浓的眼神都浓郁而温柔。
只是,刚才在兴头上,曹元亮满脑子都是绿浓新鲜的身体。这会儿平息了,他方想到韩茹,不禁头疼。
茹儿连他庄子上的通房丫鬟都容不下,又能容得下绿浓吗?
即便绿浓是茹儿的贴身丫鬟。
这时绿浓忽然低低的哭起来。
绿浓哭声不若韩茹那般柔情似水,却显得揪心极了。
她的哭声就像她这个人,小家碧玉,如泣如诉,好似一根沾了水的软弱羽毛,让人忍不住想把羽毛上的水擦去,好让羽毛能够轻盈飞起。
曹元亮被绿浓这么一哭,心都软了,慌忙问她:“怎么哭了?”
“公子,奴婢、奴婢……对不住小姐……”
曹元亮一怔,歉意道:“是我强迫了你。”
绿浓抽泣道:“奴婢哪敢怨公子什么,公子您是主,奴婢是奴。若能以奴婢微贱之躯,供主子一时之乐,也是我们做下人的本分和荣幸。只是一想到小姐,奴婢心里实在难过愧疚……”
这话说得曹元亮很是动容。
绿浓是被他拉上床的,她起先的反抗,曹元亮感觉到了。后面绿浓渐渐的不再反抗,看向他的眼神既有沉溺的迷离,又有一抹愧疚和屈辱。那样的眼神教曹元亮心里发酥,实在是再喜欢不过。
绿浓当他是主子,愿意以奴婢之身供他享乐,却又时刻记着茹儿,为了茹儿而愧疚。
曹元亮只觉得他果然没看错绿浓。
这姑娘婉顺敬上,又温柔识大体。
曹元亮当即心念一动,拥着绿浓信誓旦旦道:“你放心,就算茹儿对你有什么微词,有我在,必定给你撑腰。”
绿浓瞳孔张大,眼波如打湿了一汪江南的烟雨,眼中有触动溢于言表。
她忽然就双肩一颤,埋头在曹元亮怀里,瑟瑟哭道:“公子对奴婢这样好,奴婢、奴婢……可是奴婢配不上公子!”她仿佛是用尽全力,才勉强挤出几个字眼:“奴婢不是完璧之身,唯恐脏了公子,奴婢是真的不配……”
这话倒让曹元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绿浓似乎的确不是处子。
她的表现虽然也有些生涩,但似是懂些人事的。再加上曹元亮进去时也没感觉到什么阻拦,床上亦是没有留下落红。
但这就奇怪了。
像江平伯府这样的世家,不会给家中小姐安排已经人事的贴身丫鬟。而从绿浓陪着茹儿嫁过来开始,也从没人提过绿浓有相公。
曹元亮不由询问:“你怎么……”
绿浓眼中带泪道:“有一次小姐得罪了永定侯府的嫡女,那嫡女的表哥来找小姐讨公道。那位表公子没什么弱点,只是好色,小姐便将奴婢送去陪了那表公子三天,表公子也就没再找小姐的麻烦。”她垂眼,哀哀道:“奴婢肮脏之躯,哪里配得上公子的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