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一个被当作货物的庶女,早习惯了卑微和忍气吞声,这正是他需要的。
只有像她这种人,才最可能向他低头,不把事情闹出去!
思绪至此,这瞬间,韩茵是动了闹起来的念头的。
尽管她自卑怯懦,但她清楚的明白,自己这是掉进了怎样一个火坑里。现实实在残酷,这短短的时间带给她犹如坠崖般的惊吓和打击,现在她找回点儿神智,是真的动了反抗的念头!
可是,黎睿却在这时说道:“千万要保守秘密啊,也不要想着逃离我。你已经是我的娘子了,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韩茵禁不住狠狠一颤。
黎睿的视线像是能穿透人心,目光直直看着她。
“娘子,你要知道,我既然敢将你娶进门,那么,哪怕你是只深藏不露的孙猴子,也翻不出为夫的五指山。”
“娘子不是带过来一个陪嫁丫鬟吗?好像叫青杏,长得还不错。我想,我的那些小厮们应该会喜欢她的。”
这下,韩茵脸上仅存的那一丝血色也没了。她惊恐的看着黎睿,连嘴唇都忍不住哆嗦。
黎睿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在拿青杏威胁她。
但凡她不听话,黎睿就会把青杏丢给府里的小厮们。青杏会是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她怎么可能不顾青杏?
青杏是她的贴身丫鬟,她们从小就在一起。青杏一直事无巨细的伺候她,从不因为她是不受宠的小姐就怠慢。
这些年韩茵受了多少委屈,青杏就跟着受了多少委屈。
甚至,哪怕不是青杏,而是别的女子,韩茵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清白的姑娘家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遭受那种摧残!
韩茵焦急的央道:“求你……不要伤害青杏。”
黎睿笑意一深,道:“当然好了。”他温柔的抚摸韩茵的手腕,往她的小臂上抚摸,“只要娘子愿意帮我保守秘密,听我的话乖乖的,那么不但青杏会没事,娘子也会稳稳的坐在二少夫人的位置上。而且,为夫能保证,不会有什么妖精和娘子争宠。毕竟,为夫是京城有名的洁身自好之人啊。”
韩茵不敢直视黎睿。
黎睿的嗓音和动作越温柔,韩茵就越毛骨悚然。
她有种可怕的感觉,她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不知有多阴暗的恶魔。
“啊,看着娘子愿意为我保守秘密,我真的很高兴。”黎睿收回手,却是抚了抚韩茵的脸。
这一瞬,韩茵只觉有毒蛇爬在脸上,差点就撑不住!
“娘子,为夫真的喜欢你这张脸。麻烦娘子去卸妆,让为夫看看你的素面。”
韩茵几乎是本能的逃离黎睿。她步子有些发抖,强撑着远离了黎睿,去盆架那里卸妆洗脸。
她洗脸洗得很慢,仿佛这样就可以晚点回到黎睿身边。可是,背后落着黎睿的视线,犹如黑夜里鬼怪的注视,让韩茵如芒在背。
黎睿拿青杏要挟她,她自己在黎府也只是个好拿捏的内宅妇人,她终是无法忤逆黎睿。
韩茵没有再拖时间,她洗完了脸,战战兢兢回到黎睿面前。
她对上的是黎睿惊艳痴迷的目光,这目光烫在身上,渗入骨髓里却是冰冷至极。
他过分的惊艳和痴迷,有种阴郁的病态,就像是要把韩茵撕碎了似的。
当黎睿的手抚过韩茵面颊时,那种冰冷发腻的感觉,逼得韩茵几乎要炸开。
她只觉得,这个正含情脉脉看着她的人,皮囊之下藏着一头扭曲的兽。她毫不怀疑,若是忤逆这个人,他抚摸她脸颊的手下一刻便会落在她脖子上,将她的脖子掐断!
“娘子知道吗?我见过那么多的贵女,却只有娘子这张脸,最是让我魂牵梦绕。”黎睿悠悠开口,他的瞳心在昏暗烛火下,折射开扭曲的昏光。
“能和你这张脸媲美的,大约也只有中书省那位孟侍郎的妻子。啊,她还是你的堂姐呢。当然,比起她的亮烈艳质,为夫还是更喜欢娘子这样清丽脱俗的。”
黎睿的目光顺着韩茵的脸往下落了落,阴郁了几分:“娘子有这么美的脸,想来也有一副美丽的身体……”
韩茵吓得亡魂皆冒,凄身一抖。
“还请娘子将衣服脱去,让为夫看看你的身子好吗?”
不!
韩茵怵然大惊,几乎要跳起。
心像是被一只恶鬼用手生生拽到胸口,满腔满肺都扯出无与伦比的痛楚和惊竦。
背后蓦地就有冷汗滑落,沿着脊骨留下蜿蜒蛇行般的冰凉。韩茵使劲儿咬着唇,颤抖摇头,只看见黎睿越发扩大的蚀骨笑意。
“怎么,娘子是不愿吗?”
韩茵的双手紧紧绞住鲜红的嫁衣,央求道:“不……不要……”
“哦,不要是吗?”
黎睿向后挪了挪,拉开和韩茵的距离,好整以暇笑望她:“我的那些小厮们,就在洞房外守着。娘子要是不愿意给为夫看,那为夫就只能把你丢给他们看了。他们不像我是个天阉,他们能做得,可是比我要多很多啊。”
不、不!
排山倒海的恐惧,令韩茵几欲崩溃。眼泪再也忍不住的翻涌而出,满眼的白雾里,她看见黎睿渐渐模糊的身影像是一头狰狞的兽。
有汗滴不断滴落,全身都骇得凉透了。韩茵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央道:“不要……我听你的,给你看……”
黎睿瞳心再度蔓延开春风般的温柔,漫漫道:“这才对,毕竟,我是你的相公,毕竟,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韩茵再说不出话,唯有含着泪水,颤抖的抬手,触碰到自己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