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舟有预感,祝梵应该会在楼下等自己,毕竟他出现在这里,还给时棠送便当这件事肯定让人诧异,再冷静的人大概也坐不住想要聊一聊了,何况他们还是兄弟。
等时棠用完餐,祝舟没有麻烦小林,自己约莫着时间问了下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就进去拿便当盒了。
他进去的时候,祝梵早不在那里了。
到楼下后,祝舟四处看了看,看到了不远处坐在车里的祝梵。
祝梵看到祝舟下来,一直拧着的眉头拧的更深了,他从车里下来,往祝舟的方向走,他穿着风衣,气质出众。
祝舟下楼后就把帽子带上了,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一个从头到脚一丝不苟,一个一身休闲,气质和煦。
祝舟主动和祝梵打招呼。
好久不见。
祝梵站在祝舟的面前说:你在这里做什么。眼神不解。
祝舟笑呵呵地说:我是时先生的厨师,中午过来给他送午餐。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你很穷吗?祝梵语气克制,但祝舟仍然察觉到了祝梵的不悦。
祝舟忍不住笑了,他觉得祝梵这个问题有点傻,说:好多工作的人也都不穷啊,我也需要工作。
爸爸给你的房子和存款不够你花吗?
祝舟理所当然地说:够我花,但是我也要为了我孩子的未来想一想,聪明的人都不会等着坐吃山空的那一天。他现在不一样了,也有了需要努力的人,不可以再随意的对待自己的人生。
祝舟成为未婚爸爸的事情祝梵是知道的,想到他竟然也开始考虑这些实际的问题,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那也没必要去给一个人做饭,你可以去做点别的,或者来我的公司,爸爸看到你在公司,也应该会开心。祝梵轻描淡写。
祝舟摆摆手说: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有多差,你们做的工作不适合我,我挺喜欢做饭的,这份工作不比我当普通的工薪族差,甚至待遇也很好,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透露给时先生或者任何你商界的朋友们我们是兄弟,不会让你觉得面上无光。祝舟以为祝梵是在担心传出去,他这个哥哥只是个厨师,他作为一个公司老板面子过不去。
祝梵眼神透出不可置信,随后垂眸语气平静地说:你觉得我是担心别人知道你是我哥哥,让我觉得没面子?
祝舟迷惑了一下,想了想换了个话题说:公司怎么样?是不是越来越好了?爸爸知道你这么优秀,把公司带起来了,才应该会开心。
祝梵没有反驳祝舟的话,想了想问祝舟说:你缺钱吗?
祝舟摇摇头说:不,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觉得自己也该工作了,官官也到了上学的年纪,我没啥事,给自己找点事做,还能存点钱。
祝梵嗤笑一声说:那你为什么没有住在爸爸给你买的房子里?不是付不起物业费,为什么要搬走?付不起物业费,还不是缺钱?
祝舟细细地说:我家就我和官官两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没必要,而且物业费对于我来说的确是负担,租出去不仅有一定的收入,我和孩子住在中档的公寓里仍然过的很好,我觉得这种安排并不会让我陷入窘境,没什么不好的。
祝梵觉得自己没办法再和祝舟交谈下去,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让我失望。
祝舟看着一脸冰霜转身离开的祝梵,怔在原地,眼神茫然,呆了。
作为兄长,被弟弟说对他失望,祝舟内心还是有些惊讶的,然后就是内疚,因为他知道家里的小公司当初有多困难,实际上离破产也没多少时间了,但是成绩非常不错的祝梵,明明可以去非常厉害的公司工作,过更轻松的日子,但还是接手了这个烂摊子,而他作为哥哥,其实一点帮助都没有,甚至前期还住着大房子,开着好车,拿着信托基金发的生活费,虽然后来这些一一都失去了,但依旧是过自己的日子,没有给公司提供过一丝一毫的贡献。
当时父亲快去世之前,说了股份的事情,因为他不参与到公司事务,所以股份不多,但是他想了想,最终没有拿股份。
把股份留给更有能力的人吧,卖给投资商或者给祝梵,留给我,没有一点作用,也是浪费,如果公司发展好,反正我有信托基金,如果公司发展不好,信托基金都没了,股份也没什么用,让我有一种无法做到的责任感,是一种压力,我不想要这份压力,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祝舟知道自己很自私。
所以现在公司有了起色,他也没有想过去要钱要车,他觉得这是弟弟本应该获得的回报,他没资格去争抢,因为有了果实而去分一杯羹就太卑劣了。
反正自己的日子也不难过,慢慢过也不错,何必牵扯进金钱相关的纠纷中,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祝梵忙了一天,合同签下后立即回到公司开了一个会议,回忆结束后开始处理需要审阅的文件,忙到晚上八点才从公司离开。
祝氏从濒临破产到现在和跨国企业谈成合作,这么多年祝梵的贡献不小,也是他能力的一种表现,有能力是有能力,但不代表这条路走的轻松,中间不是没有失败的案子,祝梵不是没沮丧过,但那种挫败感反倒激发了这个男人,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挺过来了,带着公司走上了更好的未来,换了更大的写字楼,与更大的客户合作。
他一度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忘了这么一个人。
但今天看到他出现在时棠的办公室,那一刻很多关于他的回忆都涌进脑海。
这让祝梵因为合作谈成功的喜悦降低了一半。
回到家,祝梵的母亲苏雪之还没睡,正在抱着怀里的猫咪看电视剧,看到祝梵回来,本来转过脸没在意,继续看电视,但听到祝梵脚步沉重,并不像是合作谈成的样子,关了电视,站起来看着祝梵问了一句:不是去谈合作了吗?怎么,不太顺利?
祝梵闻言,解开领带,让家里的阿姨给他端了杯水,他接过水喝了一口说:合同没问题,很顺利,你不用担心。
苏雪之打量一番儿子说:遇到什么事情了?
祝梵知道母亲心思细腻,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明白也都知道,只是不想表达出来,看到她开口问,就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祝梵只说了一句。
今天碰到祝舟了。
听到祝舟的名字,苏雪之一愣,然后神色恢复平静,顺了顺怀里的猫咪说:你们聊了几句?
嗯。
祝梵,说到祝舟,你打算什么时候
祝梵打断苏雪之的话说:这些事情你不用管,信托基金的钱我只是暂时压着,并不是不给他,之前信托基金的确是没什么钱,发不出来。
苏雪之淡淡地说:你故意压着干什么,不要为了钱伤了和气,你爸爸也不会乐意你这么做,他又不是个爱惹事的人。就像祝舟了解继母的性子,作为继母,苏雪之几乎是看着祝舟长大的,虽然感情淡泊,但她也对继子的性子看得透彻,所以想不通为什么儿子要压着信托基金的钱不发给祝舟父子,虽然之前那两年的确是发不出来,公司入不敷出,可是这两年不是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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