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琮要取代他的父皇,成功了,皇帝还有可能以太上皇之位居于深宫,失败了,齐琮逃不过一死,太后舍不得孙子死,更不会害幼宁一生。
幼宁看齐琮额头没有淤青,脸上也没有巴掌印,又拉过他的手,翻着手掌捏他的胳膊检查有没有伤,宣德帝是个人来疯,说翻脸就翻脸,摔茶盏和镇纸是常有的事,幼宁记得很久以前,齐琮在衍庆殿就被宣德帝用茶杯砸过,额头青了好大一片,肿的老高。
没发现什么外在伤口,幼宁松了口气,准备晚上回去再仔细检查一下,她挪坐在齐琮身侧,一会摸摸他衣袖上的暗纹,一会碰碰他腰上的玉坠,齐琮知道她的小心思,在太后面前,她是想表现的两人恩爱,让太后放心,也由着她。
倒是太后看不过眼幼宁一直挽着齐琮的胳膊,像黏挂在他身上一样,招手道:“阿宁,来皇祖母这里来。”
幼宁乖巧的走过去搂住太后的胳膊,太后笑着摸她的脸,“是谁说嫁了人还是同皇祖母最亲,这阿琮一来,你连看都不看皇祖母。”
幼宁没想到太后会打趣自己,愣了一下,太后又捏捏她的鼻子,“快说,你是同皇祖母亲,还是同阿琮亲。”
“当然是皇——”幼宁的话脱口而出,感受到旁边还有一道目光,偏过头,见齐琮嘴角噙笑得看着自己,眼睫颤了一下,抱紧太后的胳膊,扬着下巴说:“当然是皇祖母最亲。”
齐琮神情不变,从容的喝了一盏茶。
太后笑了一声,敲着她的头说:“你这丫头从小就聪明,怎么这会犯了傻,皇祖母又不能陪你过一辈子,往后陪你过日子的,是你的夫君。”
幼宁歪着头说:“这有什么,若皇祖母问王爷,他是和皇祖母亲,还是和我亲,他肯定也说皇祖母,皇祖母面慈心善,菩萨心肠,谁不想同皇祖母亲。”
“油嘴滑舌。”
齐琮坐在一侧,静静的听着幼宁和太后拉家常,并不随意插嘴,那是他的妻子和亲祖母,这会弄得他像是孙女婿一样。
在永寿宫用了午膳,太后也没多留幼宁,借口要去佛堂把小夫妻俩撵出永寿宫。
幼宁一上马车,便像没骨头一样靠在软枕上,后上车的齐琮撩着衣袍端正的坐在旁边,面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
幼宁说:“我睡一会,等会回到府里再叫我。”
她刚闭上眼睛,便听齐琮道:“坐过来。”
幼宁睁开眼,齐琮一手搭在膝上,背脊挺直,并没有看她。
“怎么了?”
“坐过来。”
幼宁觉得莫名其妙,皱着眉往他身边凑了凑,“你想说什么,我很困,你快点说。”
齐琮拍拍大腿,“坐到我腿上。”
幼宁打了个哈欠,往旁边的枕头歪去,“你没事我就睡了。”
她闭着眼,双手摸索着探到枕头,刚要把头枕过去,齐琮拉住她的胳膊,环住她的腰把她搂到怀里。
“哎,你发什么——”幼宁对上齐琮意味不明的眼眸,抿了抿唇,改口道:“干什么,你怎么这么看我?”
齐琮捏了捏她脸上的肉,她摆着头,作势要咬他的手,齐琮捏住她的腮帮子,让她的嘴动不了,幼宁力气没人家大,平时就靠一张嘴巴拉巴拉的,这会也说不出话了,只能认怂的眨着自己无辜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齐琮不为所动,静静的端详她的脸。
幼宁下意识就知道自己这是做了什么错事让齐琮这大爷不开心了,但又想不起来自己哪里惹他了,她双手搂上齐琮的脖子,使劲的把脑袋往他脸边凑,慢慢靠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齐琮松开手,半眯着眼看她。
幼宁揉了揉自己被他捏的发僵的脸,撅了撅嘴说:“请王爷赐教。”
还算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你同皇祖母亲,和我不亲。”
幼宁噎了一声,像是听了什么笑话。
“你就是为了这个生气?”
齐琮挑眉,“难道不应该?”
幼宁又讨好的在他嘴上亲,美人主动送吻,该占得便宜齐琮都占了,把人亲的气喘吁吁,掐着幼宁的腰说:“就知道撒娇卖乖,没用。”
幼宁:“……”没用他还搂着自己亲那么久?
幼宁无奈道:“你怎么连皇祖母的醋都吃?”
“本王这不是吃醋,本王是你的夫君。”
“我知道,夫君。”幼宁摸着齐琮的脸,又亲了他一下,眼角含笑得看着他。
齐琮回亲了一下,“本王的意思是——”
幼宁亲他的脸。
“本王觉得你毫不犹豫的就说同皇祖母最亲,根本就没把本王放在心上。”
幼宁亲他的额头。
“阿宁,本王知道皇祖母对你有养育之恩,但本王也一直疼爱你,你不能如此厚此薄彼,应该一样亲,在皇祖母面前,本王当你是为了哄皇祖母开心,现在皇祖母不在,你也该哄本年开心,你说,你跟谁最亲。”
幼宁撑着脑袋叹气,看着某位闹别扭的王爷,亲亲他的鼻尖,“当然是你呀,我的王爷,我都亲了你这么多下了。”
“油腔滑调,敷衍。”
幼宁吸吸鼻子,觉得自己真是太无辜了,明明是他自己想听这样的话,教自己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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