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新手第一次遇到死人,情绪都有些不淡定。
顾萌看了眼诊室内,心情沉重,这场看诊,应该是游戏中的支线,问题在于,谁都不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经历过的却死了。
病人在里面摔了一个笔筒,声音拔尖:你们医院行不行啊!还有没有人治病了!
于春娇擦擦汗,再次看向墙上的时钟,道:现在是10点25分,请五号
我来。
不待于春娇说完,薄晔淡然地走上前,主动进入候诊室,关上门。
顾萌皱眉:他怎么
恩瑾微微一想,道:五号是Candi。
一旁,唐止紧盯着那扇门,眼睛微红,后牙槽咬得死紧。
屋内,薄晔坐到办公桌后方,跟病人打了个照面。
年轻女孩捧住面庞,嬉皮笑脸:医生,你长得真帅。
薄晔连笑都懒得给她一个,直接道:有话快说。
哦。女孩嘟了嘟嘴,将小臂伸向前,搭在桌上翻转过来,露出手腕,医生我病了,请帮我把把脉。
薄晔看她一眼,又看向伸到面前的纤细手腕,抬手搭了上去。
再抬头,他看到了那扇敞开的玻璃门。
门外下着雨,一辆黑色汽车在门前刹车,车窗降下,里面探出一个男人,朝他挥手:薄晔!上车!
作者有话要说:
1月23日周三入V,明天要存稿,来不及更。
谢谢各位的收藏和鼓励~
第27章火曜日
面对那扇门,薄晔一时神情变得茫然,微微偏着头,似乎是在出神。
外面的雨一直下,形成的雨帘遮得车里的男人面容模糊,男人焦躁地拍了下喇叭,吼道:薄日华你发什么愣呢!脑子被雨淋潮了是不是?全场一万多人就等你一个了!
思路刹那间清晰,薄晔想起来,今天是他最后一场比赛,赛后宣布退役,这些是早一个月前就策划好的事。
松了口气,刚刚脑子里一片空白,还以为失忆了。
拉上外套拉链,走出电竞训练基地,战队经理从车里伸出一把黑色雨伞,他嫌麻烦,低头钻进雨帘,绕过车身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撑下伞会死啊!沈秋天从后座袋子里抽出一条干净毛巾,没好气地扔给他,嘴上一刻闲不住,粉丝要是看到你这样,还以为俱乐部抠得连把伞都不给配。
薄晔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随意用毛巾擦拭头发,敷衍道:行了行了,走吧。
车子很快驶上高架。
雨下得实在大,道路上能见度很低,前方的车和指示牌全泡在雨幕里,雨刮器开到了最大档,奋力贴着车窗玻璃左右摆动。
沈秋天这人是个路怒,坏天气里脾气飙升,一路开车一路骂,骂左右超车的车辆,骂闯黄灯的电瓶车,骂这鬼天气。
薄晔掏掏耳朵,早习惯了,调整一个舒适坐姿,道:睡一会,到地方叫我。
哎,等等。沈秋天瞄到他的左手,问道:你手上戒指怎么回事?
薄晔蹙了蹙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看向左手,无名指上果真套了一枚铂金戒指,分量不轻,自己都感到纳罕:这个什么时候戴上的?
沈秋天奇怪地瞥他一眼,语气里多了盘问:谁送的?
薄晔抬起左手放在眼前打量,眼底流露出一丝迷茫,声音恍惚:忘了,大概是哪个粉丝。
摘了摘了!这你也敢往手上套!沈秋天不耐烦,比赛时要是被镜头扫到,你那些老婆粉们可不得炸了,还以为你要结婚了。
薄晔同样觉得戴戒指不妥,捏住指环要摘掉,可是戒指薅不下来。
似乎是戴了很久,卡住了。
心下怪异,一个粉丝送的戒指,为什么会戴上?看起来戴的时间还不短。
无名指被刮蹭得有些疼,他看看戒指,转念一想,放下手:算了,反正要退役了,粉丝看到也无所谓。
沈秋天突然问:你为什么决定提前退役?
薄晔看向车窗外,轻笑:不是早说好的吗?因为
话音骤然顿住,薄晔表情空白了三秒,迟迟说不上原因,心底却蓦然袭上一丝恐惧。
沈秋天唤他:薄晔?
薄晔有些头疼,低头揉了揉眉心,兀自梳理思路,讷讷道:为什么提前退役一个月前就商量好的,我当时说了什么?我说不想再曝光于众人面前。
为什么不要曝光?沈秋天愕然,调低一档雨刮器,道:电竞选手哪有不曝光的?你这八年不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想了?
薄晔微微弓起身,脸色变得苍白,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答案,凭直觉道:做什么事都被关注和议论,没办法给恋人创造稳定的环境再说,你知道,我是同性恋,接受的非议本来就大,就算我能曝光,恋人未必可以,还有双方家庭
沈秋天放声大笑,惊叫道:我的天!薄晔!你是不是单身久了产生幻觉?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就考虑起这些有的没的,我真是要被你笑死了!
薄晔眨了眨眼,怔然,似乎连自己都感到错愕。
是啊,他没有男朋友,为什么要未雨绸缪考虑这些问题。
见他答不上话,沈秋天拍了下方向盘,笑骂:你他妈居然为了一些没谱的事准备退役!我真是服了,你最近几年发展势头这么猛,肯定不能现在就退啊!留下来吧,今天的退役仪式就取消了,好吧?
薄晔的脸色愈发苍白,车厢内似乎有股力量压在胸口,沉得喘不上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犹豫道:可是
薄晔。沈秋天一秒收住笑,双手把着方向盘,转头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那样的目光似乎要穿透灵魂,你不能退役,俱乐部需要你,粉丝需要你,我需要你,你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肩上的担子不能说撂就撂,你不是说,电子竞技是你生命的全部吗?你真的要放弃吗?
薄晔看向他,眼底一片茫然,过了好久,木然道:不。
沈秋天松了口气,看向车窗上刮不净的雨水,跟他商量:留下来,好吗?
有些迟疑地,薄晔点了下头。
沈秋天笑笑:好兄弟。
很奇怪,胸口的压力蓦然消失,薄晔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重新向后靠回椅背上,一手支在窗沿上,手背贴着唇,默不作声地注视前方。
哦,对了。沈秋天提醒,戒指摘下来。
薄晔看向左手,挑挑眉:差点忘了。
这次用了点力,戒指脱落时,露出一圈白色压痕,他看到无名指上压出的印迹,是不太明晰的几个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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