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个心情特别差”
“不是。”钟明芳取出面巾纸,擦了擦脸,口不对心地否认,“我是希望,我跟他只要都有空,就该去看小姑,或者静下心来琢磨,看什么事能让小姑高兴一些。他呢,偷空去应承那个见鬼的初恋了”
“不用这样。”乔瑞失笑,“爷爷奶奶我爸妈整天围着小姑转,凡事连我都轮不到,更别说你们了。人一紧张,就容易把芝麻大的事放大成西瓜,放轻松。说句不好听的,你的小家要是正在着火,想帮别人也腾不出手啊。”
“懂,我懂了。”钟明芳穿上大衣,拿起手袋,“明早我再来看你。”
“不用。明天我很忙。”乔瑞笑说,“走吧,回到家什么都别想别做,泡个澡、睡一觉。过两天,在小姑那儿碰头吧。”
钟明芳面上终于有了笑意,眼里的歉意却更浓。她轻轻地抱了抱乔瑞,指一指放在柜上的纸袋,“里面是医生开的内服的药,还有你单独要医生开的药水药膏。按时吃药。回头我再好好儿给你赔不是。”
“啰嗦,快走吧。”乔瑞推她出门,回客厅的时候,没忘记拿上纸袋。
郁铮把夫妻两个送上车,确定有司机送,这才放心,回到楼上。
乔瑞已经从主卧的卫生间里取出医药箱、医用防水手套,前者用来重新包扎伤手,后者冲澡时要用。
她要拿着东西上阁楼的时候,被他拦下了,“你要干嘛”
乔瑞照实说了。
他皱眉,看着她的手,“不是包扎得挺好”
“好什么好”乔瑞瞪了他一眼,“纱布缠得太多,不透气我以为得自己开车回来,主动要求的,倒不是医生护士的错。”
郁铮抿了抿唇,夺过她手里的东西,把她按到沙发上,“我帮你。”
乔瑞无所谓,左手抚着一直跟着自己的果果的背,“儿砸,去睡觉吧。”
果果甩了甩尾巴,回以一声叫。
“我没事儿了。”乔瑞语气柔软。
果果又望着她叫了一声。
“有你爹呢,他好歹有点儿用。”
郁铮绷不住了,笑出来,“还聊上了。”
那两只都不理他,继续你说一句话、我喵一声叫地聊天儿。一本正经的。
郁铮大乐,打开医药箱。
乔瑞抱起果果,拿起防水手套,走上通往阁楼的木台阶,慢条斯理地说“不着急。我得陪儿子玩儿一阵,然后洗澡,洗完澡再重新包扎,这样更保险。你先睡吧。”
他没好气地咕哝“总是这样,什么事儿都算得有先有后一步不落,结果呢出意外的总是你。”
乔瑞瞥他一眼,“你也说了,千算万算都出意外,要是不算,我不得嘎贝儿死你跟前儿啊。”
郁铮哈哈大笑。
新开的药不少,他耐心地归置到药箱里,留下了晚一些可能用到的药水药膏。要关上医药箱之际,瞥见一个小小的药盒,目光微凝。
他拿到手里,端详片刻,打开来,看到里面少了两颗药。
是长效避孕药,她最初服用,他是知情的。
那天晚上,她回家时,他正在洗脸刷牙。
她找出医药箱,把手里的小药盒放进去。
他担心她又犯了过敏的毛病,看了看,结果气得不轻。
从恋爱到婚后,除去两个人做梦都想要孩子的那段时间,都用安全套。女孩子服药的话,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他压着火气问她“你什么意思担心我耍花招让你意外怀孕”
“我从没那么想过你。”她说,“没什么意思,生理期乱了,听说吃这种药能捋顺过来,我试一下。”
他更生气,“骗谁呢你实在担心意外怀孕,直说不就得了。大不了分房睡。”
她绕着手臂,静静地看着他,“那更好,我谢谢你。但这跟我吃不吃药没关系。”说完,拎着医药箱出门,去客房睡下。
他气得肝儿疼,到半夜,去了客房,用粗暴的亲吻唤醒沉睡的她,问“瑞瑞,你还爱我么”
如果还像以前那样爱,在孩子的问题上,她的犹豫挣扎应该和他一样多,可事实却是她比他更坚决,杜绝孩子到来的任何可能。
她没说话。
他等了很久,她也没回答。
那天之后,他们就分房睡了。
一些烦躁的失眠的深夜,他会到她房间,本意是找茬吵架,逼着哄着她说爱,依然爱,可看到她的睡颜,就没了那份儿幼稚的冲动,只是看她一会儿。
有几次,看到放在床头的伏特加酒瓶和空掉的酒杯。于是,知晓她消极应对失眠的方式。气闷,但无计可施。
那期间的他们,像是陷入牢笼的两只兽,不是伤害自己,就是伤害彼此。
到此刻才知道,那晚,她给的服药理由并不是敷衍,不然,怎么会持续到现在。
他把玩着药盒,想起了以前不少事情很可能沟通之际产生误会的事。就是那样林林总总的事,让他们在婚姻之中改变,他变得武断,她变得冷淡,且都没了耐心。
乔瑞走下来,看到若有所思的他,刚要出声,看到他手里的药盒,微微一愣。
她很清楚,要不要孩子的问题,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她从没为决定做出详细的解释。
自己都理不清楚,能跟他说什么只是感觉不是时候,感觉晚三两年要更好。而他,除了恋爱脑发作的时候,极为理性,拿感觉跟他说事儿,是自讨没趣。
现在想这些,已无必要。
“不困么”她出声惊动,怀疑自己上阁楼之后,他就一直坐在那儿出神。
郁铮回过神来,看着她,微笑。
她穿着湖蓝色的丝绸睡衣,长度及膝,里面是吊带睡裙,外面一件半袖罩袍,腰间一根系带。很简洁常见的款式。
她额外在肩头搭了一条浴巾,用来及时吸走发梢滴落的水右手成了摆设,单手没办法吹干头发,就只胡乱擦了一阵子。
他把室内温度调高一些,拍拍身侧。
乔瑞顺从地坐下。
他站起来,双手拿起洁白的浴巾,拢住她的头发,反反复复地擦拭。
她有一头天然顺直的黑发,浓密,柔韧,从来不需要烫染。
以前她偶尔会心血来潮,将一头长发染流行色,做成流行的样式。但也只是图新鲜,没多久就恢复原样。
她这次剪短头发,他倒是没觉得意外。每到特别耗神的阶段,她最不能容忍的,是早间醒来落在枕头上的发丝,会气呼呼地一根一根数,只要超过五根,就会吵着剪短头发。
以前,都被他和乔家的长辈哄劝住了。现在,她不会跟人商量这种小事,也没人会为这种小事勉强她。
电视仍旧开着,乔瑞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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