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渔微微蹙眉。二房的意思是不是说,要把她说过的话略去不提,权当什么都没发生
想得美。
斟酌之后,她吩咐了纤月几句,纤月立刻去了傅家别院。
傅晚渔又唤来郭嬷嬷:“明日请太医院的黎医正来给我把把脉,我到底好没好利落,还是太医给个作数的说法才好。黎医正若是当下不得空,等等也无妨。”
请太医的事情,不论是否通过主持中馈的大夫人,到最后都要让外院的人去办。而在顾家,官阶能请太医的人,只有大老爷和顾岩陌,走哪条路都可以。
郭嬷嬷恭声道:“奴婢记下了。”
晚间,纤月返回来复命:“许世长真的老实了,说凡事听从您吩咐。”
傅晚渔一笑。一如昨夜,她与顾岩陌各自歇下。
转过天来,见到黎医正的时候,傅晚渔闲闲问道:“许世长这名字,可听说过”
“自然听说过。”黎医正道,“其人有医术却无医德,唉”
傅晚渔微微一笑,“许世长这个人,我可以请到,也可以遍寻不着。请到的话,不介意让他将医术对太医院的某个人倾囊相授。您有兴趣么”
这话太有听头了。黎医正思忖之后,双眼一亮,非常识时务地道:“唯请三少夫人给下官一条捷径。那些疑难病症,是所有医者的心结,若能学到治愈的法子,实属三生有幸。”
傅晚渔的笑意到了眼底,“我听说,兵部刘大人十分信任您,家中有人抱恙,都是请您前去。”她指的是兵部右侍郎。前一世,太医、医婆不离左右,没能久病成医,却逐步对每个太医的情形了如指掌。
黎医正称是。
傅晚渔道:“顾家府门内的情形,刘大人是了解的。您替我传句话给他,他要是再不出手,我便将这机会送给礼部董尚书。”
黎医正记下了她的言语,却不知晓其中深意,“举手之劳,下官定会如实转告。”
傅晚渔笑了笑,“家兄正在别院休养,您何时得空,不妨去看望。待他明显好转起来,便是许世长对您知无不言的时候。”
黎医正闻言大喜,深施一礼,道:“真有那一日,下官定不会藏私,学成之后,会告知所有太医,一起撰写成书,造福百姓。”
傅晚渔赞许地笑了笑。
黎医正是真正的医者,因而对傅晚渔的脉象颇为费解:“下官明明听同僚说,少夫人身中奇毒,无法可解,如今脉象却已恢复如常,不知能否为我解惑”
傅晚渔笑道:“胡乱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误打误撞捡回了一条命,实在不是值得你们琢磨的病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毒。”
黎医正见她神色真诚,不疑有他,只庆幸她福大命大,盘桓片刻,道辞离去。
九月的最后一天,针对二房的安排尚无结果,傅晚渔听说了另一件事:梁御史被右都御史弹劾种种失德行径,恰逢皇帝近日肝火旺盛,垂询时见梁御史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直接命其回家思过。
官员一旦有了被皇帝嫌弃的苗头,接下来就要面对很多人的群起而攻之。梁御史这次不死也要褪层皮。
直觉告诉傅晚渔,这件事与顾岩陌有关。
如果直觉没错,他又为何这样做为梁倾雪及其母亲抱打不平还是只因为梁倾雪是临颖的手帕交
她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有必要自作多情一下,如此才能对顾岩陌一些行径做出推测。
九月二十七这个日期在她脑海浮现,她静下心来,仔细回忆,忽的眉心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的男主,其实是不疯魔不成活一人
第7章
那个日子,是故人穆怀远的生辰。
穆怀远是穆德妃的幼弟,小她一岁,朝廷对南疆用兵时,他也去了。
到了军中,两个人才熟稔起来。
穆怀远身手不错,孩子气,有时候毛毛躁躁的,但很听她的话。
除去起初的半年左右,顾岩陌不着痕迹地带着她,她带着穆怀远。
一次,穆怀远负伤,身中两箭,一支箭贯穿肩头,一支箭离心脏半寸之差。
她和顾岩陌一直守在他营帐中。
穆怀远醒来之后,孩子气地笑了,庆幸自己命大,随后眼巴巴地看着她,说我想吃寿面。
她立刻唤人去准备,说不是想吃散伙饭就好。
穆怀远说今儿是我生辰,你有没有准备生辰礼
她说没有,根本就没记住你的生辰。
穆怀远瞪了她一眼,又笑,说你这花猫脸呦,能不能洗洗好歹是个女孩子,怎么比男人还不在乎仪容
他们说话的时候,顾岩陌从一堆瓶瓶罐罐中选出一个白色小瓷瓶,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带上了一条用热水浸过的帕子。
他弯身看着她下巴,说你下巴挂彩了,都不知道吧
她抬手蹭了蹭下巴,说不知道,然后拿过他手里的帕子,细细地擦了擦脸。
顾岩陌示意她将下巴抬高,亲自给她清洗伤口、上药,说是箭头的擦痕。
那应该是他与她距离最近的时刻。
穆怀远很为她庆幸,说好险,再往上一些,或是力道再重一些,我们公主殿下的脸就残了。
她说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人。
他们两个哈哈地笑,笑得穆怀远牵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
寿面送来了,攒盒里盛着各色卤子、菜码,面条备了不少。
她和顾岩陌与穆怀远一起吃。
穆怀远又提起生辰礼的事。
她真没带拿得出手的物件儿,就说你开条件吧,回京后补给你。
穆怀远想了一阵子,说往后每年今日,我去你的公主府庆贺生辰,可以么你府中的景致好,最重要是能撒开了玩儿,你也知道,我家里管我管得很严。
她说可以。
穆怀远开心起来,说话也随意起来,说她好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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