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两个门第莫大的恩宠。
有个词儿叫捧杀不论有意无意,皇帝的恩宠,是福更是祸,一旦被人钻了空子算计到,怕就是谁也不能庇护的局面。
她没多少同情心,却看不得谁因遭了祸事。
她也真没有改变两个家族前程的野心,官宦门庭,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好。
皇帝听了,想到了冯季常偶尔见鬼一般的神色,想起了顾家欺压长房的二房,想起了傅家那个实在不是东西的威北候、尚未痊愈的傅仲霖。
不消片刻,便已明白她的意思。
这个傻孩子,遇事考虑的从来只有别人,没有她自己。
“只是,”他温声道,“我已不似以往,最起码,我会为你考虑周全,断不会率性而为、意气用事。”
傅晚渔抿了抿唇。
皇帝生怕她又来一句“我是傅晚渔”,不给她应声的机会,缓声道:“认不认放一边,我们先说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教师节日快乐,天天快乐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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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3づ明天见
第22章
皇帝与傅晚渔缓步走在木制的游廊之上,微寒的轻风之中,他语气和缓地道:
“传唤许世长,是为着询问中毒一事的前因后果。他只觉匪夷所思,无法解释。
“而在那件事之前,傅晚渔分明已逐步安排好身后事,确切地说,是安排好了傅仲霖身边的事。比如许世长初到别院,对傅仲霖隐瞒了真名;比如若她试毒身死,不会有人告知傅仲霖。
“傅晚渔也是好孩子。”
“我捎带着问许世长,有无亲眼见过类似借尸还魂的奇闻异事。他说从闲书中看过一些,在民间也听说了一些。”
“我找了不少相关的书,发现了不少相关的记载。例如有人从小就告诉人们,记得前生的事;例如冤死之人的魂魄附在物件儿上,寻机为自己鸣冤有些戏班子,一直以来传唱的一出戏,便是此类情形。
“记载中,人们固然惊骇,但在惊骇之后,或是一笑置之,或是盼着冤情得以昭雪。”
“有些事,就是没道理可讲,发生了,又是亲友喜闻乐见的,那就是好事。”
父亲在委婉地让她打消一些顾虑。傅晚渔明白。她没说话。
奇闻异事之所以被人们接受,是因为半信半疑,更因还魂之人不是自己的亲友,不会妨碍到自己的权益,轮到他们自己的亲人借尸还魂试试
而这类事,到了权贵皇室面前,会被无限度放大。能通过她得益的,会千方百计保住她;会因为她遭殃的,拼死也要把她变成当处以极刑的妖孽。
行至南面水桥的尽头,皇帝转身,原路返回,道:“临颖走了之后,用膳时,我会想起她曾做给我的饭菜。我都不知道,她是何时学得一手好厨艺。
“看到用心装扮的女子,会想,我的临颖很少花费这般心思,她是不想,还是顾不上自然,她是最好看的女孩子,怎样都是光芒万丈的孩子。
“看到像样的绣品,想起的是,她母后在世的时候,她曾说要绣一副百寿图、一副花开富贵,送与双亲。她母后走了之后,那两幅绣到一半的绣品便搁置了,再不曾捡起。
“批阅奏折的时候,遇到头疼事情,忘记临颖已不在,几次让冯季常唤她到养心殿议事。话一出口,自己就明白过来,次数多了,就不想碰奏折了。”
“诸如此类,总会想起她。
“人这一世,总会遇到些你不可失的。我遇到的,恰好是这份父女情而已。”
傅晚渔轻缓地吸进一口气,闭了闭眼。
皇帝自嘲地牵了牵唇,“临颖走之前曾与我说,我不会明白她思念母亲、幼弟的滋味。”
“她曾跟我说,她没有家了。”
“如今,我才能体会她的心情。”
“昨日之前,我知道,我没有家了,又成了孤家寡人。”
他转头,看着低眉敛目的晚渔,笑容透着苍凉,“我,老了。手中一切,有爱女分担,便有斗志,便能冒险;没了爱女分担,便是七零八落,懒得理会。
“她从不是我有意打造的利器,只是我需要她帮忙理清楚家国之中的弯弯绕。
“我能依仗的、最信任的,只有临颖。
“这些,在她走之前,我都没想到过,或许,只是冥冥之中已有预感,她不会离开。”
泪光模糊了傅晚渔的视线,可她强忍着,竭尽全力,将泪意逼回去。
走回到水榭之中,皇帝叹息一声,“我不图什么,没有任何谋算。我只想确定你还在,看到你过得惬意,便够了。”忽而话锋一转,“顾岩陌待你如何这桩婚事,你可甘愿”
傅晚渔眉心一跳,尽量让语气显得诚挚:“顾岩陌很好。待我很好。”
那男子,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了。昨日她与沈玄同的碰面,绝非偶遇。
沈玄同是什么人
顾岩陌是要将至交引见给她,亦是委婉地警告她:老老实实地继续做他的少夫人也罢了,要是闹出别的事,沈玄同掌领的漕帮,便会化为十余万精兵,可兴国、可误国。
某些方面,顾岩陌的确很了解她。
“那就好。”皇帝双眉一展,“细想起来,这年轻人可取之处颇多,先前不务正业,大抵是怕双亲为难。书香门第,总是最在乎颜面的。”
哪有。傅晚渔腹诽着,他根本就把没府中是非当回事,另有打算罢了。至于作何打算,她就揣摩不出了。
皇帝见她神色有些微妙,倒是心绪一缓,逸出和蔼的笑容,“这等事情,你自然心里有数。几时不甘愿了,我会给你做主。”
傅晚渔扬了扬唇角。
皇帝凝着她,郑重地问:“不想与我说些什么”
傅晚渔望着父亲,目光怅然、柔和,良久。
末了,缓缓摇头。
皇帝却笑了,“路是走出来的。你只管静待下文。”她没有再说她是傅晚渔,这已是莫大的进展。却也让他明白,要见好就收。
傅晚渔提醒道:“今时今日的事,我没想到,所以什么都没做。但是,并不是无计可施。您好歹顾念一下您的身份,和我背后的两个门第。”
“那你呢”皇帝看着她,眼含痛惜。
“我”傅晚渔一笑,“我是罪魁祸首。”
“明白了。”皇帝的语气宛若叹息。他看看天色,“来的时候,我已妥善安排,轻车简从,行踪不会被皇室中人探查到;离开时,我会交代随从,吩咐傅家的人守口如瓶。再相见,不会是今日情形。你是我的女儿,亦是晚渔。”
那该是怎样的情形傅晚渔其实早已乱了心神,对于预料之外的事,不能迅速做出推断。
到了此刻,皇帝又何尝不是消耗了太多的心力,眉宇间的疲惫之色更浓。
傅晚渔留意到,规劝道:“您早些回去吧或者,到世子的外书房歇息片刻。”
“是该回了。”皇帝端详着她,眼含不舍,“好生照顾自己。”
“嗯”傅晚渔用力点头。
皇帝笑一笑,转身,“我走了,不需送。”
傅晚渔称是,行礼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