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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伸出手臂,揉了揉它的大头,“你是把晚渔当娘了,还是当弟兄了”这么久了,还是每日黏着她。
无病摇着尾巴,直起身来,大爪子搭在床沿上,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且开始哼哼。
里面的晚渔笑了,在锦被下面穿上寝衣,随后撑着身形,对无病伸出手,“小子,要出去玩儿”
无病狂要尾巴,喜滋滋地把一直爪子交到她手里,还蹭来蹭去的。
夫妻两个都笑了。
“好,等着。”晚渔的语气里尽是宠溺,也没厚此薄彼,亲了亲身边人的俊脸,“你再睡会儿。”
“晚点儿我去找你们。”
“好。”
晚渔麻利地洗漱穿戴梳妆,陪着无病吃完早饭,带它去了顾岩陌的练功场。这里地方开阔,可以让无病撒着欢儿地玩儿。
谁都看得出,小家伙对银装素裹的景致喜欢得紧。
走在练功场里,晚渔对无病扬了扬下巴,打了声呼哨。
无病立刻撒着欢儿地跑出去老远。
晚渔裹着小白狐皮斗篷,缓缓踱步。
进入腊月,六部开始紧锣密鼓地合账,年节之前,便要将账目及结果交给六位阁老,再呈报皇帝。
皇帝早就开始心里打鼓了:不知道今年又有多少亏空,若是亏空太多,晚渔主张的兴民先养民怕是难以促成。
好几次,他皱着眉跟晚渔提及此事。
晚渔少不得宽慰父亲,又劝他对内阁有耐心些,相信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是出于好的目的,只要君王肯放下架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任谁也不好意思驳了他的情面。
父亲苦笑着说,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这一阵不就一直没脾气么怕就怕,地方上又出是非,先乱了阁臣的心。
这倒是实情。但是,不会的。如果有,岩陌就先一步获悉了。沈玄同手里的十数万漕帮子弟,可不是吃白饭的。
只是,这些她不好告诉父亲,只是说朝廷也该转运了,不会再出乱子。
临近春节,六部盘账有了结果,依然亏空,但是比起去年,倒是少了两百万两左右。
皇帝大悦,趁热打铁,将晚渔列出的兴民养民章程细细地告知阁臣,又放下架子,和几个人推心置腹。
内阁颇有些受宠若惊,加之章程实在没得挑剔会损伤到他们的利益,但是一碗水端平,大家都一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凡事都一样,只自己受损失的话,那一定是跳着脚地反对,可别人也和自己一样,接受起来便容易得多。
如此几个来回下来,内阁也便统一了立场,表示赞同。
皇帝长长地透了一口气,私下里再看女儿的兴民之策,又忍不住叹气:这小兔崽子,要是男孩子该多好他还至于这么多年为立储之事头疼她还至于满腹韬略却只有他知晓
但他很快就告诫自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得知足。
顾家那边,外放的二老爷、三老爷携家眷回来团圆,在二老夫人的提点之下,见到三老爷、三夫人、岩陌和晚渔,倒也都是礼数周全。
元宵节,朝臣和内外命妇一并进宫,陪同帝后饮宴、观看烟火。
正月十六晚间,顾岩陌带晚渔、无病去了水上,让两个看的是水上烟火。
挺难得的,先前因着不绝于耳的鞭炮声有些暴躁的无病,看到满天烟火时,竟是安安静静,且颇为欢喜的样子。
正月十七,二老爷、三老爷携家眷辞行赴任。
而经了凌家没落的事情之后,过完年,四皇子做出了选择:请旨去封地。
从皇长子到他,都有封地,但谁都不肯去封地。因为依照本朝定制,皇子在封地,府兵不得过八百,不得拉拢地方官,不得招募幕僚谋士。
去了封地,对于在京城自由自在惯了的皇子来说,形同囚禁,只是那笼子大一些罢了。几个儿子抱团儿如此,皇帝又能怎样只好由着他们。
这一次,四皇子开了先例。
皇帝将他的折子压了几日,准了。
四皇子离京当日,辞行的时候,皇帝言语间给了他带上淑妃的余地。
然而,四皇子却是恭恭敬敬地谢恩,说不用了,父皇身边嫔妃不多,母妃理当继续服侍您,我想见父皇、母妃,来日自会请旨进京。
皇帝深凝着他,笑了,颔首说好。
四皇子就此离京。
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晚渔的地位越来越重:皇帝已将暗卫交给她半数,命锦衣卫听凭她吩咐,有难事去问她,平日里有意无意的,并没隐瞒朝臣。
朝臣一直对晚渔成了皇帝义女一事匪夷所思,到了当下,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不明明就是临颖公主在世时的情形么
思来想去,也找不到说服自己的切实的理由。
但是,绝大多数在京官员都不会因此对晚渔心存敌意:皇帝认义女之前那个暴躁、懈怠朝政的样子,历历在目。
比起帝王认个义女加以倚重,那魔怔的样子太可怕了。所以,这样也很好,横竖暗卫、锦衣卫本就是皇帝心腹,他想让谁掌领是他的事,要是存心隐瞒,谁也不会知道。
找皇帝义女的麻烦,皇帝一生气,又开始思念临颖公主、旧状复发的话,太要命了那种架势,可是有着暴君的苗头。
所以,还是省省吧。
想通这些,权衡过轻重,多数人自然是不会招惹晚渔,至于少数想动晚渔的人,则明确了一件事:要动她,就要一击毙命。
顾岩陌过完年节,投身到了公务之中。皇帝见他当差尽心尽力,又分明游刃有余,便心安理得的交给他更多差事,常唤他到御书房议事。
晚渔知晓他辛苦,便多了一份体贴。
晚间,晚渔在灯下做针线,是近来给顾岩陌做的一件锦袍,就快做成了。
二更天后,衣服做好了,晚渔收起针线,揉了揉眼睛。
这时候,顾岩陌回来了,她展颜一笑,拿着锦袍到了他面前,“快试试合不合身。”
“居然做好了”顾岩陌的潜意思是,他以为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晚渔也就顺着他说,“是啊,我居然做好了,你要不要”
“不要不是太傻了”他笑着褪下官服,换上锦袍。
晚渔围着他转来转去,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还好。”
顾岩陌纠正道:“不是还好,是太好了。”
晚渔帮他脱下来,“等明日洗过熨烫之后再穿。”
她花在他身上的心思越来越多,越来越暖心。顾岩陌含笑吻了吻她,“我居然想到了贤惠二字。”
“你正经夸我一句又怎么了”晚渔不满地捏住他的鼻梁,“说你很高兴,很喜欢这衣服。不说我就再也不给你做衣服了。”
这威胁是实实在在的,所以立竿见影顾岩陌照说不误,且加了一句,“我也更喜欢我夫人了。”
晚渔漾出毫无城府的璀璨笑容,又推着他去净房,“去沐浴吧。”
顾岩陌逗她,“你陪我”
晚渔轻笑,“妾身不是陪着,是服侍三少爷沐浴。”
gu903();顾岩陌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