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齐琮这边让人去挖洛修祖宗十八辈的事。
单说宫里,一转眼腊月就过完了,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宫里上下都是好一通忙活,拜神祭祖,上供祭天,各种繁文缛节。
齐月盈这次倒是没再像往年那样称病不出,而是从头到尾都参加了。
萧允宸为了显示对淑妃的宠爱和看重,甚至把祭祀中几件只有皇后才有资格做的事交给了齐月盈去做,这可让刘宜气的翻了好几个白眼,如果不是她手下伺候的人强压着,恐怕她就要不顾场合的当场发作了。
于是这口气就一直憋到了晚上的宫宴。
宫宴开始后,刘贵妃便借着行酒令的机会开始发作。
她先是暗中嘲讽齐月盈是会咬人的狗不叫,紧接着又当面挖苦皇上肚子里墨水少,连个寻常的谜语都猜不出来。
殿内伺候的奴才们全都大气不敢出,一个个安静如鸡,假装自己不存在。
聪明的妃嫔们也全都眼观鼻,鼻观口,安安生生的当个泥菩萨。
但偏偏总有那么几个不机灵的,看不懂时局风向,只一味的去抱刘宜的大腿,跟着她一起拿皇上开涮,最后齐月盈一拍桌子,让人掌了她们的嘴,由此,齐月盈算是彻底把刘宜的脸面撕下来,扔在地上踩了。
刘宜当即也一掌拍在桌子上,指着齐月盈的奴才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当着本宫的面竟然敢责打宫妃”然后又转过头去朝齐月盈吼,“淑妃,你好大的胆子”
齐月盈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本宫胆子不大,最是见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呢。可是谁让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当着皇上的面口出秽言呢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本宫这样做,不过是在依着宫规责罚她们而已”
“协理六宫的是我凤印在我手上用得着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刘宜真的是气疯了,她原本还是很发憷和齐月盈直接怼上的,所以上次她贴身宫女的腿被打断,她也忍了,谁让她当时的确理亏还在皇上脸上留下了伤。
但是在那之后,父亲告诉她说让她不必忍让,闹大了有他兜着,她也就不再惧怕齐月盈了。
尤其是今天祭天祭祖时皇上的举动,那种暗示齐月盈马上就要封后的举动,真的是彻彻底底激怒她了。她本就是个直肠子,从小到大都受不得气,皇后这个位置在她心里已经是属于她的了,现在齐月盈和皇上这样做,明显是触了她的逆鳞。
所以她才会不管不顾的发作,但没想到的是,齐月盈比她腰杆子还硬,她想闹大,齐月盈就闹的比她更大。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好。
偏偏齐月盈还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既然你身负协理六宫之责,那么妃嫔在御前失仪,自然是你平日教导不利之过况且,犯了大不敬之罪的可不止有熙嫔她们刘贵妃,你刚刚对皇上出言不敬,你倒是说说,你自己该怎么罚”
第12章齐昇归京
“放肆,本宫什么时候对皇上出言不敬”
一直沉默着看戏的萧允宸这时候忽然开口,“你刚刚说朕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连字都认不全。”
说完,还委屈的冲着齐月盈眨了眨眼,好像是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狗回来找主人给做主一样。
如果不是环境气氛不对,齐月盈都险些被他给逗笑了。
“刘贵妃,皇上是君父,而你虽然是贵妃,但说破大天也不过是个妾侍,一个妾侍竟然敢对九五至尊的君父出言嘲讽,敢问,是谁给你的胆子要不要让朝中的御史勋贵们亲自问问你的父亲刘焦,看看他平日里到底是怎么教你的他养出你这样目无君上的女儿,这到底是何居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淑妃这可真是字字诛心啊
承恩伯府和刘家,这是准备你死我活了吗
刘宜又气又恼,一张脸涨的通红,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胡说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我堵住不,撕烂了她的嘴你们都是死的吗居然还任由她在这里胡说八道”
刘贵妃身后的宫女嬷嬷们七手八脚的就冲着齐月盈冲过去。她们都是刘焦特意安排进宫给女儿撑场面的,全都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知道听命行事的奴才。毕竟宫里有齐月盈这样强悍的对手在,女儿身边没几个能打的,他睡觉都不踏实。
但齐月盈手下的奴才又怎么是刘家那边能比的了的那些健壮的宫女嬷嬷连齐月盈的都发丝都没能碰到一下,就已经被拦了下来。
眼看着两边的奴才就要在自己眼跟前打起来了,萧允宸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
碎裂之声响起,所有人都一愣,随后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安静。
他冷冷一笑,看着刘宜:“朕知道你看不起朕,既然如此,以后也就不要再相见了。回你的寝宫去吧。从今往后,都不要再出来了。”
他说完,直接拂袖而去,在场的一众妃嫔全都吓傻了眼了。
萧允宸登基四年,向来懦弱谨慎,在刘宜面前每每被训的跟儿子似的也从来都不吭一声。但今夜这样的场合他居然当众发作刘贵妃,看来,皇上是真的准备和刘焦撕破脸了啊。
难不成这是要变天了
一部分人惶惶不安,另外一部分人则在暗地里等着看笑话。
反正不管事情怎么发展,从今往后,这后宫再不会太平就是了。
萧允宸走后,齐月盈也起身离席,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
随行的奴才们坠在他们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大家都知道皇上现在的心情肯定很不美妙,谁也不敢上去触霉头。
一开始,萧允宸的脚步又急又快,身为大家闺秀的齐月盈跟着有些吃力,额头上甚至微微冒出了汗,渐渐的,萧允宸的情绪好像平静了下来,脚步也慢了许多。
齐月盈跟上了他,只落后半步。
萧允宸伸手拉住她的手,目光直视前方,但又仿佛没有焦距,只是一个人陷入一种莫名愤怒又哀伤的情绪中。
“他们都瞧不起我,我知道。”他忽然开口说道,齐月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他说。
“我自幼在冷宫长大,钟嬷嬷识字不多,她能教我的有限,所以,我是真的字都认不全,而且,我写的字也很难看。教我念书的两位先生总是嘲笑我,他们根本就不好好教我,每次只是让我背书,背书,只要我稍有不懂的地方,他们就会摇头叹气,用一种看榆木疙瘩的眼神看着我。但其实,那些东西真的没人教过我,我问问怎么了孔子不是还说,要不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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