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贵妃到女皇! 分节阅读 21(1 / 2)

d不对劲”

“是啊,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还沉默寡言,一点都不像是会杀害自己亲叔叔的样子,对不对”

齐月盈却觉得这话更奇怪了,“他是因为杀了亲叔叔才被关押到这里的可是这种案子不是应该京兆府审吗再不济也还有刑部呢,怎么把他关到东厂刑牢了”

“您可真是一下就问到点子上了。当然是因为他得罪了西厂督主姚千重啊”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一听就知道他和这个姚千重不和。

于是接下来都不用齐月盈问,王兆就开始给齐月盈讲起了这个眉目清秀,斯斯文文的犯人的故事。

此人名叫程昊,从他祖父那辈起,家中开始经商。他祖父有两个儿子,他的父亲是家中长子。

原本家里只是开粮店和杂货铺的,在这京都之中半点不起眼,但是后来程昊出生了。他生来就与别的孩子不同,到了五岁上还是不会说话,家里父母急的四处求医问药,可是却半点效果都没有。

父母都以为他是个哑巴了,他却忽然开口说话了,因为他想读书识字。于是他父母这才知道,这孩子从来都会说话,他就是懒得说

沉默寡言的程昊异常聪明,但他聪明的地方有些奇特,他总该做些匠人做的事情,家里的桌椅板凳,日常器具,他全都改动过,而且他设置的一些小机关,精巧又实用,父母把他做的一些小玩意放到店里去卖,大受欢迎,不说日进斗金,但也让程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不过这些都是小钱,真正让程家跨入巨富行列的,是程昊十五岁那年对织机的改良,经他改良后的织机织出的布匹比原本世面上的高出了好几个档次,而且更省时省力省人工。

于是程家又开始了卖织机开织布坊的生意。

俗话说的好,朝中有人好做官,其实做生意也一样,要是在官场上没有靠山,什么生意都做不长久。小打小闹没人理,但真的赚到大钱,就该被人惦记上了。

程家大郎自然也深谙这个道理,但是他家属于一夜暴富,没什么底蕴人脉,就算是想攀附,也找不到门路,最后只是投靠了一个兵部的侍郎,送了两成干股给人家。

程家大郎原本以为这样就能让家中生意在京都站稳脚跟,可是谁承想,另有别人惦记上了程家这块肥肉,这个别人,就是西厂督主姚千重。

姚千重想要程家的生意,可不只是要几成干股,用王兆的话说,这姓姚的心黑手狠贪婪太过,他竟是想要把程家的生意彻底吞掉。

于是姚千重找上了程家二郎,也就是程昊的叔叔。

程二郎本就觊觎哥哥嫂嫂的家业,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程家二郎找了一伙匪人,趁着哥嫂回老家探亲的机会,将他们杀害,却独留了程昊一条性命。

因为在程家二郎看来,程昊就是个只会搞点发明创造的小傻子,平时他都把自己关在家里,见了人连句话都不说。程昊这样的性格,根本不懂人情世故,只要自己瞒住了他,继续养着他,就能让程昊做他的摇钱树。今天改良了织机,兴许明天就能改良个别的东西呢

到时候他岂不是财源广进源源不断

于是程二郎夺了兄嫂的家业,将织机的图纸和织布坊一起低价卖给了姚千重,从此,姚千重得了程家的生意,程二郎得了大笔的钱财和一个摇钱树侄子,而且姚千重还承诺给程二郎做靠山,从此以后,程二郎在商人圈子里那简直是横着走,他背靠西厂,谁也不敢找他麻烦。

但谁也没想到,看似沉默寡言,除了搞发明什么都不过问的程昊竟然是个主意大的。他心里什么都清楚。

他用了三年的时间,自己做了个引雷针似的东西,反正王兆也说不明白,他不懂这些,大概就是程昊用这个引雷针,在去年秋天打雷下雨的时候,把雷引到了他叔叔的屋子,然后让他叔叔被雷劈死了,那死状何其惨烈,看过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做噩梦的。

当时的街坊四邻和办案的差役们都不懂什么引雷针,大家都以为这是程二郎遭了报应才被雷劈死呢,但是没想到的是,姚千重得知消息,一口咬定是程昊杀了程二郎,而且还手段强硬的以势压人,绕过了京兆府,直接把程昊关到了东厂刑牢。

一开始程昊是死不承认的,问什么都不说,王兆知道的这些,还是程昊在被过了几遍大刑之后才交代的。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个十的孩子,杀人也是为了给父母报仇,若真的清算起来,全是无妄之灾啊。

王兆一边说,一边小心打量着齐月盈的神色,见她面露同情之色,趁热打铁的说道,“娘娘,奴才说句不应当的话,这孩子着实可怜,您要是觉得方便,不如搭把手,把他救出去吧。他会做很多小玩意的,您把他留在身边,将来想做个什么东西,也能有个人给您出出主意是不是好歹是条命啊,尤其是他还这么心灵手巧。”他说着,连连叹息。

“王大人为什么想我救他”齐月盈反问。

王兆道,“实话跟娘娘说,奴才在东厂做事这么多年,昧良心的事办的多了。之所以会希望娘娘救程昊,其实也不全是为他,更多的是出于奴才自己的私心。奴才本就是个宦官,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就是个堂堂正正的小人,姚千重与我不和多年,凡是他想办成的事,我就是要给他搞砸,凡是他想迫害的人,我就是要想法子去救”

齐月盈笑了,王兆这毫不遮掩自己短处的坦荡磊落,倒是像极了洛修。这或许就是上有所行,下必效焉

“王大人胸怀磊落,纵使是真小人也胜过伪君子多矣。”

王兆当即笑成了一朵花,“娘娘您真会夸奖人,奴才都让您夸的脸红了。说实在的,奴才在宫里伺候这么久,还从来见哪位主子像您似的这么平易近人呢,您心地好,不怪我们洛掌印如此看重您。”

互相吹捧了几句之后,齐月盈问道,“不过我总觉得程昊的案子没这么简单。他去年秋天就被姚千重抓了,如果姚千重是要报复他,大可以杀了他,就这么一直关着是怎么回事”

王兆:“姚千重不想杀他,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总觉得姚千重是故意留着程昊的命的。”

“那姚千重大可以把人关到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为什么要关到东厂刑牢这里是厂卫们关押重犯的地方,还有王大人你这样专门和他作对的人,他何必多一次举,给自己下绊子呢”齐月盈的确是对程昊动了恻隐之心,但是她也不会脑门一热就捞人,她总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问清楚。

王兆嗤笑一声,“他倒是想,可他也得敢啊。在洛掌印手下办事,有私心不怕,但是所做的事情必须在掌印这边过了明路,谁要是敢私下里藏着掖着私设刑牢什么的,一旦让掌印知道了,那可就不只是丢条命那么简单的事了。姚千重在掌印手下办事多年,纵使私心重,也知道掌印的规矩,所以他不敢。”

“那这样的不平之事,掌印知道吗王大人为什么不让掌印直接插手呢”齐月盈故意这样问,其实是想更多从王兆嘴里听到关于洛修的行事细节。她自小身居高位,对于上位者这些御下之道,她心里门清的很。

王兆感叹一声,“娘娘是个心善的,又年纪小,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他倒是很有耐心,掰开了揉碎了给齐月盈讲这里边的道理,“您以为司礼监是什么地方东西二厂又是什么地方那些大臣对我们又恨又怕不是没有道理的,也就是掌印接手司礼监之后,这东西二厂和锦衣卫的风气才有所好转,不然我们走大街上都得小心,生怕一不留神就让人给抹了脖子。

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东西二厂这种专门干脏活儿的衙门更是如此。这里边的番子也好,珰头也好,厂督也好,他们为什么要给洛掌印效力啊还不是为了拿好处正所谓千里求官只为财,姚千重那种人就更是了。

他本不是掌印的心腹,不过是掌印的义父当初看重他,所以掌印接手之后,也没动他,继续让他当着西厂督主。姚千重这个人虽然私心重,与我不和,但说句良心话,他对掌印还是很忠心的,掌印交给他的差事,他一件都没办砸过,他并不是个无能之辈。

程家这件案子,姚千重的确是居心叵测,以势压人。可是他并没有触犯掌印的利益,就算是拿人关人,也是走的东厂的路子,并没有怀了掌印的规矩。

若只是因为手下的得力干将私心重就办了他,那么往后还有谁会真心为掌印办事呢这东西二厂和锦衣卫的人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啊,他们就是为了银子,为了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