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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元冽猛地一步冲到她近前,那双染血的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一下子抵到了墙壁上
“咳咳”
她受惊之下猛地咳嗽,终于意识到此时此刻的元冽到底有多危险。
“滚我说我让你滚你听不到吗”
“我我”她的脖子被他掐住,根本说不出话。
元冽提着她肩膀,快步朝着门口走去,“不许再进来,否则我不一定会对你做出什么”
说完,仿佛是用尽了最后的理智与克制,把她整个人扔出了门外
沉重的铁门重新关上,发出哐当一声。
胡伊娜赶忙过来扶起齐月盈,“太后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齐月盈根本顾不得自己有没有受伤,元冽这次发作实在太可怕了,她感觉他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他可能真的会彻底疯了或死了。
“御医呢把他们叫过来我要知道元冽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御医们本来就在不远处守着,听到她的话,立马过来回禀。
他们七嘴八舌的,每个人都说了一通,齐月盈冷着一张脸听着,最后把他们每个人所说的都总结汇总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说,元冽这次真的有可能挺不过去。
如果只是头疾的老毛病,他咬牙发泄一通,等到彻底筋疲力尽了,他也就熬过去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助兴药物,只要抗一抗,也就忍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现在麻烦就麻烦在这宋小姐给元冽下的药,它不是一般的药,元冽还没发疯的时候,御医们轮流诊断,谁都无法判断它到底是哪种药,所以对症下药是不可能了。只能纾解气血才能让这药性散去。
而且照现在这药性的表现来看,元冽的气血运行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他本来就一身伤病,再加上头疾导致的气血不畅,平时养生最应该注意的就是让气血平缓,才能使筋脉顺畅,情绪安稳。
现在倒好,因着这个药性发不出也解不了,催动的他体内的气血加速运行,来回冲撞,所以才会让他的头疾发作更加痛苦,他现在所忍受的剧痛应该是以往的好几倍,也就是元冽意志坚韧远超常人,换做寻常人,恐怕早就疯了。
齐月盈很快就抓住了重点,“所以现在只要他这个药性发散出来就好了,对不对”
“是。若继续这样拖下去,侯爷会作出什么事不好说,万一他真的伤了自己,就真是毕竟那种疼真的是太疼了,我们寻常人是无法想象的。拖的太久,就算他最后扛过去了,也会伤及根本,以后很可能”
齐月盈根本不想听到底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现在这情况就已经吓住她了,她质问胡伊娜,“你没有给他送婢女过去吗让他把药性发散出来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拖这么久”
胡伊娜一脸的泪光,“送了可是她们全都被侯爷赶出来了,侯爷说谁再敢靠近他,他就杀了谁他不愿意啊,凭他的性子,就算死了也不会去碰婢女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只自己一个人了,他可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啊。”
“他怎么可以这么任性他想死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挑三拣四”
齐月盈气的简直想打他。人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到了他这里,怎么就那么在意这些小节呢他到底是有多骄傲,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认死理
胡伊娜哭的更伤心了,“侯爷他就是这么个偏执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走到今天了。”她说完,把御医们都打发下去了,当周围只剩下她和齐月盈的时候,她给齐月盈跪下了,“太后娘娘,求你念在自小青梅竹马的情分上,念在他为你打下西域十六国的痴心上,念在他哪怕重伤不愈也仍旧奔袭万里替你报仇的情义上,再进去看看他吧,除了你,他谁都不要求你了难道你忍心看他疯了,或者死了吗”
胡伊娜开始咚咚咚的给她磕头,磕的头都出血了。
齐月盈的心纠结的搅成了一团,她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关心则乱,她已经乱的彻底没法子思考了。
就在这时,地牢里陶俑破裂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安安静静的,什么响动都没有了。
齐月盈的心猛地提了起来,然后命人重新打开铁门,快步跑了进去。
身后的铁门重新关上。
四周静谧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元冽哥哥你在哪儿你怎么了”
她轻声的询问,可是四周回荡的只有回音,没人回答她。
他不会已经出了什么事吧
她紧张的四下寻觅他的身影,最终,在靠近气窗的墙角处找到了他。
一片温柔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他倒在那里,气若游丝,安静又垂死的模样与之前大相径庭。
她飞快的跑到他身旁,因为光线太暗,还差点被地上的碎陶片绊倒。
她跪在他的身旁,伸手去试他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他还活着。
“哥哥哥哥你醒醒,你怎么了”她把他的头从地上抱起来,让他靠在墙壁上。
元冽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看到她,哀伤又无力的皱起了眉头,“圆圆你怎么又来了出去”
“你头还疼不疼我让御医来看你好不好”
月光下,一滴晶莹的泪自他的眼角滑落,他哀伤又绝望的看向她,“圆圆,我尽力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还难受吗”她心疼的去给他擦拭额角的伤口,他的脸上除了血就是汗,看起来真是凄惨极了。
他却好像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话一般,只是在喃喃自语,“我已经很努力的向前走了,我听你的话。”
她不住的点头,是的,她都知道,他很听话,他很努力的从过去走出来,他去交朋友,他去认识结识新的姑娘,他在努力的与这个世界建立新的关系,他并没有固步自封,他真的很努力了。尽管她知道他的努力可能让他很痛苦,可她还是很欣慰。
但现在他向前迈了一步的结果却是这样,早知道会让他遭这么大的罪,她就不会那样劝他了。上天为什么要对他这么不公平,他已经这么艰难了,为什么就不能让他顺心如意点。
“哥哥做的很好了,我都知道,你最乖最听话了。御医说,你这个药性要是不纾解,可能会伤及根本。你现在如果不是头痛太剧烈的话,我就让婢女过来好不好求求你,别犟了,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别在意这些小节好不好身体最重要,你死了,我就没有哥哥了呀,哥哥好不好”
她哭着劝他,求他,可是他却仍旧是闭着眼摇了摇头,哪怕现在气若游丝,他也照样是倔强的令人无能为力。
“不要管我了,你走吧。圆圆,听话”
齐月盈看着他越来越涨红的脸色,摸着他手心越来越滚烫的温度,她就能够猜到他现在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