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花盛。
六王爷府前车水马龙,无论是交情好的还是没什么往来的,都愿意趁着这个机会过来沾沾喜气。毕竟,这是圣上近年来第一次明确说要驾临哪个皇子的府宴。
六王爷这一举得孙,可以说讨得了个龙心大悦。
既是来吃席的,自然是喜气洋洋,只有少数几个知道更多内情的,颇为冷静。
燕霁之和越棠到的早,没有和看不惯他们夫妻的那几位一同出行,且离着六王爷府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弃了车马改为步行。
倒真让他俩瞧到了热闹。
一车一马对峙在街口,让原本就有些拥堵的街道更加难走。
越棠小心地捏着燕霁之的袖口,借了一点力道踮起脚尖,朝着人群中央看去,口中还碎碎念:“虽说圣上会等开宴后才到,但挑今天在六王爷府周围闹事,有点太不讲究了吧……”
等看清牵着马站立笔直的那个人和那辆没有主人露面的马车上标志,越棠微微睁大了眼睛。
“真是造孽。”她低声道。
燕霁之自然也认出了处在核心的两方。
他拉起越棠便要离开这桩是非,可少女却往人群里多看了两眼,对眼前的闹剧有些恋恋不舍。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看热闹的时候。越棠努力说服自己,转身缩在了燕霁之的身后,准备跟他一起离开,谁知道燕霁之反而不走了。
牵着马站立之人身材笔挺,约莫二十七八岁,面上却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沧桑,整个人看起来都饱受风吹日晒,和一身锦绣华服格格不入。
尤其是神情中积淀的沉寂,心里受到的磨砺想必比身体更多。
“十哥,好久不见。”车帘掀开,终于有个青年探头出来,嬉皮笑脸地看着牵马男子,“也是巧了,会在这里遇见哥哥。”
“我不是你哥哥。”闻言,牵马男子皱了皱眉就要离开,显然不愿生事。
“话不能这么说。”马车里的青年反应极快,“就算差点成了庶人,血缘上的关系还是断不了的,哥哥这话听了可真让人难过。”
他面上笑着,可语气里没有半点笑意,反而带了一两分的愤恨。
越棠倒吸一口凉气,十二皇子真是疯了,当街就敢说这种话!
再扭头看十皇子,面上波澜不兴,不像有什么触动的样子。
“沈十二这么疯,沈十一不管管吗?”越棠轻轻念了一句。
话语刚落,马车里就传出了另外一道极为相仿的声音:“好了,今天是六哥的好日子,你别闹得大家都不愉快,走吧。”
说完就要让马车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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