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戴好了,站在门口顿了下,大着胆子问:“五哥怎么爱喝酒了?”
“人会变的。”沈砚山漫不经心吸烟。
司露微转身出去了。
餐车里果然没什么吃的,只有一点西式的面包和牛奶。
正如沈砚山所言,酒真的很多,都是挺贵的洋酒。
司露微想了想,没有拿。
回去的时候,沈砚山看着她只拿了两瓶牛奶,就拿目光看她。
司露微解释:“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夜里喝酒,伤胃。”
沈砚山蹙眉:“没关系,我要先喝酒再吃东西。”
他每天晚上都要喝一点睡觉的,这是他的习惯。要不然,他会彻夜睡不着,总是想起司露微。
失眠和噩梦的痛苦,都可以被酒精麻痹。
他起身,随意拿过裤子穿上,打着赤膊就要去餐车。
司露微拉住了他的胳膊。
沈砚山停下脚步。
“五哥,把酒戒了吧,对身体不好。”司露微低声道,“你要是夜里睡不着,喝点牛奶试试。”
沈砚山没有抽回手。
他静静看着她。
很多尖酸刻薄的话,就在嘴边,可他到底没说。
她关心他,不管出于什么样子的动机,他都会偷着乐。
“试试吧。”沈砚山道,“牛奶拿过来。”
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相拥着睡下了。
沈砚山抱着司露微,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失眠的毛病。
他一觉睡到了天亮。
从这天开始,他每晚都要和司露微一起睡觉。他不需要看医生,司露微就是他最好的助眠药。
专列一路上畅通无阻,几天之后到了北平。
北平的火车站上,有专门的高官过来迎接,还带了个西式的仪仗队,吹吹打打的,热闹极了。
来接车的,是内阁军部的总长,也是沈砚山父亲的旧识。
沈砚山对司露微道:“你带着榴生,跟在我身边。特别是榴生,我要带着他见人的。”
“好。”司露微道。
她找到了榴生,给他重新换了套小西装,又拿梳子沾了点发油,给他梳了个小分头。
榴生不怯场,跟在沈砚山身后,大大方方下了火车。
沈砚山一下车,收敛了他的冷漠,脸上带着几分熟稔的微笑:“杨叔叔。”
“砚山!”杨总长热情极了,“咱们叔侄多少年不见了?”
“有十几年了。”
“是,得有十几年了。不错,你历练得很好了。”杨总长笑道。
他和沈砚山寒暄了片刻,目光才落到小榴生身上,当即很惊叹:“这是你儿子?这也太像你了,简直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淘气得很,可不像我小时候那么乖。”沈砚山笑道,然后招呼榴生过来,“叫爷爷。”
榴生叫了声爷爷。
杨总长又看了眼司露微。
他想问这是不是尊夫人的时候,沈砚山打断了他:“鸿乔这些年过得如何?我也十几年没她的音讯了。”
大家都是人精。
沈砚山应该介绍这女子的时候,却很刻意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杨总长的亲生女儿,说明这女人不是他太太。
杨总长笑道:“挺好挺好,她回国了。等会儿一块儿吃饭,我喊了她来。你们俩小时候总一块儿玩,要好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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